“這香粉裡加了白芷、白芍,擦了可以淡斑、美白皮膚。”
“這花露裡有西域上好的紅花可以活血化瘀,這款裡則加了牡丹皮和栀子,可化解肝郁”
“您看這淺粉的花钿配上這淡粉的胭脂,顯得人白裡透粉,十分嬌媚。”
沈棠一席話說的那些小娘子隻恨自己沒帶夠錢出來,紛紛要她留貨,自己回去取了就來。
池棠開業第一日,囤貨售空。她算賬一直算到半夜,那些交了定金的單子連夜趕工也得一個來月才能做完。
這下,别說去蒲州,回京城的時日都要耽擱了。
賺不到銀子發愁,訂單太多完不成也令人發愁。
她隻好寫了封信給宋若普,要他幫忙找一些靠得住的夥計還有花商來定州,以期早日完工。
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,連着熬了五晚後,沈棠倒了。
制香方子乃是絕密,除了她沒人知道。夥計們隻能做粗活,比如研磨和碾碎,蒸制花露需要控制時間和火候,除了沈棠沒人做得來。
恰好此時,河對面周記裡一名女工被掌櫃趕出來,跪在河邊嗚嗚咽咽。
“可憐呢,死了丈夫又帶個孩子的,娘家又在蒲州,在這裡無依無靠的,又沒個生計。”
“說是手腳不幹淨,不敢用。”
那女工聽見議論,掙紮着擡起頭辯解,“沒有,我沒有偷東西,是店家用了劣等香粉摻和在上等香裡想以次充好,被人發覺便推到我頭上來。我冤枉啊!”
碧痕聽見回來告訴沈棠,恰好她此時想找一名有經驗的香工,便叫金穗去打聽那人。
“她叫秋娘,從蒲州嫁過來的,年前死了丈夫,獨自帶個娃兒過活。”
“她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沈棠點頭,金穗便把人帶了回來。
沈棠見這秋娘穿着補丁摞補丁的衣裳,手上滿是繭子,一層疊一層,隐約還可見愈合的凍瘡,忽然想起了宋三娘。
“你在河對面做工,想必也知道我這裡,我如今缺一名會制香的女工,工錢每月一貫,若是做錯了便要從裡扣錢,但若你誠心想學我也可以教你别處學不來的技術。”
秋娘聞言撲通跪倒,“我想學,原來在周記,老闆防着我,什麼都不交,如今既然能學東西,我自然十分願意,還求娘子教我。”
沈棠叫碧痕扶她起來,“我這裡所有夥計都一視同仁,不用跪拜,隻需用心做活便好。”
從此,秋娘便留在了池棠跟着沈棠學制花露的手藝。
宋若普幫她招的夥計也到位,鋪子人手不夠的問題一經解決,趕工速度便快了起來,不到月餘,定單便全部完工。
沈棠為了感謝所有夥計,請衆人在鋪子裡吃飯。
“多虧大家幫忙池棠才能如期完成訂單,這月每人加一貫分紅,諸位還要再接再厲啊。”
衆人聽完全都喜笑顔開,紛紛舉杯敬沈棠。
突然有人踹門進來,“好你個黑店,售賣劣質花露不說還毀人容貌,竟還在這裡分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