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正好,天氣轉寒,你們小兩口也該多待在房裡才是。”
喬馨月笑着打趣她,直羞得沈棠紅着臉低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從貴妃宮中出來,沈棠松了一口氣,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。
還好,聖上默許了池長青襲爵,官位的事隻是時間問題,如此,他便可以不去參軍,更不用從一個兵卒做起。
她高高興興地往外走,想着立刻回去告訴池長青這個喜訊,轉彎時險些撞到一個人。
“沈娘子如此高興,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?”
沈棠擡頭一瞧,認出這是曾在南禦苑見過的七皇子趙喆,便躬身行禮。
“讓我猜猜,可是你夫君承爵有望了?”
沈棠驚訝之色被他收進眼底,趙喆笑着看向遠處的大慶殿,“小侯爺心懷遠志,必不會被泯然在塵埃中,你又是個聰慧的小娘子,你們夫妻的福分還在後頭呢。”
說完就大步離開了。
沈棠望着趙喆的背影,正好見那滿月瑩白的光全灑在他颀長的身形上,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信服,覺得他既神秘又威嚴,就像是帝王。
這個想法一出,沈棠自己就被吓了一跳。
當今聖上二十個兒子,從而立之年到嗷嗷待哺,而太子之位也早已定奪,自己怎麼會覺得這位不受寵且行事低調的七皇子會當上皇帝呢。
她輕輕搖頭,扭身回了侯府。
而此時,池長青正在找他從前送沈棠的海棠發簪。
他想着又快到沈棠生辰了,去歲自己送的長命鎖她那麼抵觸,倒不如再送她一整套海棠花圖案的頭面。
可他一時又想不起從前的款式,便跑到蘇梅巷這邊翻找。
他摸到一個雕花木盒,從衣櫃裡抱出來,打開正瞧見那海棠金簪安安穩穩地躺在盒子裡。
池長青大喜,抓起那發簪揣進懷裡,合上蓋子放回衣櫃。
偏巧屋裡黑,他又沒點蠟燭,隻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。放回的時候沒放好,木盒桄榔一聲摔下來,砸在地上,發出輕輕的咔嚓一聲響。
池長青以為摔壞了,趕緊掏出火折子點上蠟燭,撿起那盒子放在燭火下仔細地看。
這一看,他發現木盒竟然還有個夾層,摳開一看,裡面放着一卷紙。
他心中好奇,覺得這可能是沈棠藏起來的房契之類的寶貝,于是便捏住展開瞧。
隻一眼,他的手便止不住顫抖起來。
白紙黑字,那上面的每一個字他都認得,都能背出。
這哪裡是什麼房契,這是他去年寫過的那份文章。
雖然被裱糊得很好,池長青還是認出來,這才是他原筆寫的那篇,而自己在大殿上撿起的那篇并非他的筆迹。
他知曉沈棠擅于模仿筆迹,也見過她模仿沈正身的筆迹,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沈棠會模仿他的筆迹。
他抓着這篇文章渾身都在顫抖,燭光映在他臉上,忽明忽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