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長青暈了過去。
随即被一盆冷水兜頭潑醒。
完顔骨都冷眼瞧着池長青,滿眼滿是鄙夷。
“棠兒如何選是她的事,我從不在她面前嚼舌根說你一個不字,你反倒教訓起我的不是來了。”
“我未來如何不肖你操心,但你之前所作所為可都曆曆在目,你不提自己過往反倒将矛頭對準了我,真是個小人。”
沈棠聽見碧痕死了,整個人跌坐在地上,口中念叨着:“怎麼會?不可能,你撒謊,你一定是在騙我,你在撒謊對不對?!”
“碧痕她沒有死,她還活着,她跟金穗一起去了定州,去了蒲州對不對?你說話,你說話啊——”
她沖過來,抓着池長青破爛的衣裳,瘋了般要他說碧痕還沒死。
可碧痕已經慘死在城破那夜,是金穗親手埋了她,池長青撒不了謊,沒法編出她還活着的話。
池長青别過頭,任眼淚無聲落下。
沈棠瞧着他這模樣,立刻明白過來。
踉跄着後退幾步,險些撞到火盆。
完顔骨都伸手扶她,卻被她一把推開。
沈棠緊盯着他,看着看着忽然笑出聲,伸手猛扇自己巴掌。
完顔骨都撲過去抱住她,“棠兒,你打我,你打我——”
“我打你做什麼,該打的是我,是我呀——”
沈棠嘶吼着,像是一頭受傷的猛獸。她以頭撞向完顔骨都胸口,一下下帶着決絕,似乎是要把頭顱撞破。完顔骨都被她撞到吐血,但仍不松手。
“你這是何苦,我們注定沒法在一起的,碧痕死了,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”
沈棠一雙猩紅的眸子望向完顔骨都,聲音嘶啞,一聲聲地重複着不可能在一起幾個字,似乎不是在說給完顔骨都聽,而是告訴自己,他們兩個此生絕無可能。
“我們隔着國仇家恨,隔着血海之仇,我們不可能了,你我不可能了”
沈棠哆嗦着拭去完顔骨都嘴角的血,捧着他那張蒼白的臉,“求你放他走吧,别再死人了,就此放他離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