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真伯爵府最近格外熱鬧,尤其是三房。
兀顔氏既要操辦家宴又要給大女兒準備嫁妝,直忙得腳不沾地。
她忙乎一天,晚上回來卻尋不到兀裡叔曷的影子,那人不是眠在花柳巷就是睡在哪個小妾房中,總之對她避如蛇蠍。
兀顔氏不過三十出頭,還想着能為他生個兒子,她用了沈棠的香膏後整個人似年輕了七八歲,本以為能收回自己夫君的心,沒想到對方還是不待見她。
這晚她聽女兒說小妾胎象穩固,“今早有大夫給瞧過,說是個男胎。”
“母親,老夫人急着把女兒嫁出去就是想讓母親孤立無援,您一個人如何鬥得過那些賤人。”
“那個叫海棠的賤婢便是老夫人伸過來的手,她把那些珊瑚珠串都換了,如今又有小妾懷了身孕。”
“來日她們誕下男胎,母親該如何是好?”
那個瞧病的大夫便是沈棠讓宋若普找的人,那人故意恭喜小妾身懷男胎,将這事鬧得整個南院都知道,就是想引兀顔氏出手。
換珊瑚珠串的時候,沈棠也故意讓大小姐的婢女瞧見,讓她去告知兀顔氏。
與此同時,大嶽的探子潛入兀顔府上盜得筆迹,池長青口述沈棠模仿寫了一封通敵信送往抗錦軍中,隻等兩軍再開戰之時。
兀顔氏聽女兒一說就火了,“如今伯爵府隻有二房的大兒子還可以,她自以為奶過皇帝便了不得了?哼,我倒要讓她知道知道,我娘家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轉日,大小姐的婢女趁小妾不在,偷偷潛入房中調換了沈棠專門為她配置的安胎香囊,連着香爐裡的塔香一并換掉。
沒過兩天,小妾忽覺下腹疼痛異常,往下一看驚叫出聲。
“啊——”
有血順着她兩股潺潺流出,流到床上,浸紅了一片。
伯爵府急急找來大夫,衆人亂作一團。
那婢女趁亂想混入房中将香囊調換回去,卻不知沈棠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,當場抓了個現行。
兀裡叔曷被找回來時,小妾腹中的胎兒已經化作了一團紅肉流出,但這個成型的胎盤能隐隐瞧出是個男胎。
兀裡叔曷怒火中燒,對着那婢女就是一腳,“是誰讓你這麼做的?是誰——”
婢女倒地,咬着牙隻說自己什麼都不知。
人贓并獲,沈棠将香爐裡燒剩的香渣倒在桌上,用手扒拉着,“回三老爺,這裡既有麝香又有藏紅花,全是滑胎下胎的毒物,香囊中還有益母草、甘遂、大戟,這些都是通經利水之物,如此大的量便是足月的胎兒也能給打下來。”
婢女狡辯:“三老爺您别聽她胡說,奴不過是聽得這屋裡有動靜,被大小姐派過來瞧瞧,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的,三夫人不在,您也不在,這南院都是大小姐一個人撐着。”
兀裡叔曷一指那些草藥,“不說是吧?把這些藥都煎了給這賤婢灌下去,我看她說不說!”
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猛藥,若是喝下去,以後就别想再生育了。婢女怕了,但又畏懼兀顔氏不敢說,索性撞柱求死。
幸好沈棠看出她意向攔下來。
“你雖是大小姐的婢女,但終究還是伯爵府的婢女,三老爺才是你的主子,如今你瞞着不說,等被灌下這藥人也廢了,說不說的三老爺也能查出來,那時等你的恐怕隻有家法伺候一條路了。”
兀裡叔曷厲喝一聲:“來人,把這賤婢捆了先打四十鞭子再說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