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爵府的鞭子乃是藤條所制,一鞭子下去便能皮開肉綻,四十鞭子怕是白骨都斷了。
婢女一聽自己橫豎都是死,索性破罐子破摔,橫下心隻求速死。
“之前她曾羞辱過我,我便懷了報複的心,這些藥都是我弄來的,跟旁人無關,主子們什麼也不知曉。”
“放屁!你懂什麼中藥能下胎?就算你懂得這些藥你也弄不來!”
兀裡叔曷懶得再與這婢女費口舌,揮手叫人趕緊拖下去打死。
“說不說的也無所謂了,隻要有她在我這輩子就甭想生出個兒子來!”
他看向沈棠,“去,挨屋檢查,看看其他人那裡還有沒有這些陰私之物。”
沈棠又從其餘幾位妾室屋裡搜出了麝香香囊,衆人都說這是大小姐送的。
“哼,好好一個孩子就這麼讓她帶壞了,我倒要看看她去了侯府還如何在後宅使這些下作手段,等那時叫侯府給休了回來,我可不認她這個女兒!”
兀裡叔曷說着站起身,“傳下去,從今日起,南院裡隻有我一個主子。”
沈棠從小妾房裡出來,瞧見匆匆趕來的兀顔氏還有身後的大小姐,溜邊出院門直接去向老夫人回禀一切。
老夫人聽了半晌沒說話,末了歎了口氣,顫悠悠起身,“還是我小瞧了這兀顔氏,我總覺得她是将門出身,不似二房的那般文靜,以為她性子大大咧咧的,沒想到藏了這許多歹毒心思。”
“罷了罷了,這新年家宴啊不需要她操持了,去把那對牌要回來,還是交給二房吧。”
管家聽了立刻去辦。
“海棠啊,你也不必自責,至少還保住了另外一胎。你給我做的那鹿茸香露十分好用,這年關将至,你再做些别的當是年間走動的贈禮吧。”
“還有這一胎務必替三老爺看好,可要保住。”
“是,老夫人。”
沈棠恭敬行禮退下去,等到夜深人靜時将南院發生的事告知池長青。
“兀顔氏雖然被兀裡叔曷厭棄,但隻要她娘家沒垮台,她就還是這府裡的三夫人。明日你同我一道去找兀裡仲德,一來給他小兒子講授科舉應對之道,二來給他大兒子蔔上一卦,提個醒,送個禮。”
“若扳倒兀顔氏,兀裡叔曷必然還會再娶,隻有讓他取一個娘家沒有背景之人,才能消除二房的戒心,所以這筆買賣咱們要替二房想好,要通過咱們的嘴說出來。”
沈棠點頭,“到時你怎麼說我怎麼翻就是了,你想要我做什麼我便配合。”
池長青明白她此刻對自己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,其餘的話多一句不說。
“棠棠,你在這伯爵府萬事要小心,之前我查到完顔骨都的妻子害你,眼看年關來臨,到時可能會有其他拓錦高官貴族來府上走動,你千萬别暴露了身份。”
沈棠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這制香手藝,“可老夫人已經命我制香做為年禮了”
“做不要緊,但不要出挑,”池長青比劃了一個剪枝子的動作。
沈棠胡亂點頭,嘴上說知道了,将池長青推出門。
她後背抵門,低頭想着剛才池長青的話,隻覺得心裡亂得一團。她隻想靠自己逃出伯爵府,她還不想欠池長青的情。
她與池長青互相虧欠互相傷害糾纏不休,她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