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班象,這是誰打的錘子?”
“我父給我打來用的,我五歲起便一直用着打鐵了。”
甯景心驚,垂頭細細打量面前的錘子。這般的千鈞之物,估摸着也隻有班象這種異士才能拿得起來。
不知質地的錘柄上,還留着一行刻字。
我兒班象,夔牛之勇。
夔牛,是傳說中力量最大的兇獸。這一行字,便證明了班象這種妖人,自小起便力大無窮。
目光略過錘柄,甯景繼續打量。在擦拭了好幾遍後,才在柄下的錘紋上,發現了端倪。
那是一行極為細小的刻字,需在光澤的映照下,方能顯露出來。
器者,如人也。天材為骨,以千錘百鍛增入血肉。吾雲城班氏,煉器淬骨最為上乘。此間所刻,為班氏淬器法,若有仙家得見,此班氏至寶奉上,望留吾兒一命
狂喜之餘,甯景看得心頭複雜。
班氏一族,或已經想到這種煉器法,會遭到橫禍,但即便遷徙搬來了藏日島,依然逃不過宿命。
這般刻于巨錘上,無非是給了班象一種活命的機會。
“甯大兄怎麼了?”
“無事。”将巨錘遞給班象,甯景籲出口氣。煉器法,并非是打鐵鋪子的普通行當,若沒有指引,隻怕窮極一生都煉不出道器。
“班象,以後我便是你兄長,若我不死,便都會顧着你。”
班象哪裡明白,實則是甯景和他在天之靈的父親,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。他隻以為是跟着甯景去做雇工。
“走吧。”甯景露出笑容,揉了揉班象的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