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旗公社的清晨，飄着細雪，村口的老槐樹上，挂着紅綢，被風吹得獵獵作響。
陳年帶着公社幹部們早早候在村口，遠遠望見兩輛吉普車卷着雪沫子駛來。
“鄉親們，領導們來了！”
王會計壓低聲音，朝後揮手，栓子他爹帶着幾個漢子，把過年才舍得放的鞭炮，挂在竹竿上。
女人們攥着彩紙的手都凍得通紅，卻個個笑得像三月桃花。
車門一開，張家國裹着軍大衣率先踏進雪地。
身後七八位戴眼鏡的考察團成員好奇張望，陳年大步上前迎接。
“歡迎張局，歡迎各位領導專家！”
“我是紅旗公社的村長陳年，也是野生動物繁殖實驗基地的負責人。”
張家國打量了一下村裡人，目光最後落在陳年身上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不錯，這精氣神，趕上省城勞模表彰會了！”
“小陳村長，帶隊伍有一套啊！”
考察團跟着笑起來，穿呢子大衣的女專家，彎腰摸了摸離自己最近的小閨女
孩子脆生生喊了句“歡迎領導“，兜裡的炒瓜子嘩啦啦撒了一地，惹得衆人都去幫忙撿。
原本拘謹的氣氛，在這雞飛狗跳中活泛開來。
“各位領導這邊請。”
陳年引着路，村裡人紛紛讓開，目光帶着拘謹和好奇，人人都十分期待。
繞過堆滿玉米稈的打谷場，此起彼伏的哼哧聲先傳了過來。
陳二娃“吱呀“推開釘着厚棉簾的木門，六隻油光水滑的野豬，正在暖烘烘的圈裡拱食槽。
最壯實的母豬聽見人聲，竟像顯擺似的用鼻子頂起塊玉米棒，金燦燦的玉米，在冬日陽光下泛着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