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嫣然見他如此幹脆，不禁挑了挑眉，心裡犯起了嘀咕：這人是覺得沒了他就找不到會翻譯的人了？這年頭掙錢多不容易，他就真舍得放棄這個機會？一時間，她完全摸不透司明遠的心思。
幾分鐘後，馮婉如走了過來，沒看到司明遠，便問道：“司明遠呢？”柳嫣然神情凝重，反問道：“你對他到底了解多少？”
“怎麼突然這麼問？他有什麼問題嗎？”馮婉如皺起眉頭，一臉疑惑。
柳嫣然接着說道：“你想想，他年紀輕輕，英語卻好得離譜，這事兒太奇怪了。
說他是自學成才，你信嗎？讓他翻譯普通的醫學書籍還行，要是碰上重要文件，可千萬别交給他。
萬一他是間諜，咱們都得跟着倒黴。”馮婉如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，說道：“他就是三道口公社的普通山民，怎麼可能是間諜，你想太多了。
而且，能有什麼機密文件要翻譯啊。”柳嫣然歎了口氣，說道：“有些事兒我不方便說。
對了，我剛才試探了他一下，還算過關。”說着，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本《新英格蘭醫學雜志》，“還是讓他翻譯這本。
雖說他英語好，但要把英文準确翻譯成漢語可不容易，正好借此看看他的真實水平。”
“我還是不太放心，你找個時間去他家一趟，好好了解清楚他的底細。”馮婉如一聽，有點不高興了，說道：“不就是翻譯幾本書嘛，哪來這麼多事兒，你也太謹慎了。”
“小心駛得萬年船嘛。
我手裡真有重要資料，唉，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合适的翻譯人才，我哪能随便找個來路不明的人。”
“你可别亂說，小林可是正兒八經的本地人，人家就是天賦高，你别疑神疑鬼的。
再這麼瞎猜，以後我可不讓他接你的活兒了。”
“喲，你這麼護着他？難不成你對他有意思？婉如，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
真想男人了，讓你老公休個假來陪陪你呗。
”馮婉如白了柳嫣然一眼，說道：“是你自己想男人了吧？你都這麼大歲數了，還挑來挑去，小心嫁不出去。”說完，轉身就往外走。
“喂，你不留下來吃飯啦？”柳嫣然在後面喊道。
“不吃了！譯文的報酬，還按之前商量好的給。”馮婉如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，走出新華書店，看到司明遠正站在路邊，便帶着他去了國營飯店。
到了飯店，馮婉如點了一份紅燒肉、一份麻辣魚，又要了兩份大米飯。
“小林，你喝酒不？”馮婉如轉頭問司明遠。
司明遠連忙搖頭，說道：“我不喝。”出門在外，他向來覺得少喝酒、多吃菜才是穩妥的做法，萬一遇到什麼麻煩，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應對。
兩人吃完飯，司明遠才想起自己沒帶糧票，正猶豫着要不要硬着頭皮去結賬，卻得知馮婉如已經付過錢了，心裡暗暗想着，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報答她。
“小林，這本雜志的翻譯費給你六十塊，你覺得怎麼樣？”走出飯店，馮婉如把雜志遞給司明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