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4章(第1頁)

任傑的叫嚣在暮色裡炸開,像淬了毒的箭矢直直刺向衆人。

小朱脖頸青筋暴起,鐵塔般的身軀驟然前傾,鐵鉗似的手掌重重掴在任傑臉上,耳光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:"都成階下囚了還敢放狠話?當公安是擺設不成!"

任傑被打得歪倒在地,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焦黑的土地上,如同綻開的惡之花。

司明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指甲縫裡滲出的血混着汗。

任傑每一句威脅都像燒紅的烙鐵,在他心頭烙下新的傷痕。

殺意如同蟄伏的毒蛇在血管裡遊走,可他清楚地知道,若此刻動手,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。

他盯着任傑扭曲的面孔,硬生生将怒火咽回肚裡,喉結上下滾動,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。

孫二蛋不着痕迹地挪到司明遠身邊,袖口掃過他手背時壓低聲音:"這小子眼神陰鸷,指不定背後有什麼靠山。"

他的目光像鷹隼般掃過任傑,又警惕地打量着四周,"咱們得留個心眼,防着有人暗中使壞。"

張中華的手掌重重落在司明遠肩頭,警服上的金屬紐扣硌得人生疼:"兄弟,你放心。

我這就安排小朱徹查到底,定要讓這小子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!"他的眼神如炬,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,"在法律面前,誰也别想搞特殊!"

司明遠望着天邊翻湧的烏雲,握緊了拳頭:"我跟你們去縣裡。

有些細節當面說清楚,也能幫你們更快破案。"

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
等公安押着任傑離開,段林霜顫抖着手指撫上司明遠青腫的指關節,眼眶泛紅:"兒啊,再生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!萬一傷到自己,或者落下話柄"她的聲音哽咽,滿是擔憂。

"娘!"司明遠打斷母親的話,胸腔劇烈起伏,"他放火燒了咱們家,還敢上門威脅要滅門!換作是誰能忍?"他想起被燒毀的屋子,想起母親驚恐的眼神,怒火再次升騰。

孫二蛋在旁揮舞着胳膊幫腔:"就是!小司沒下死手都算仁慈了!這種人就得好好教訓!"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,活像一頭發怒的公牛。

司明遠看着孫二蛋激動的樣子,總覺得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。

但此刻滿屋狼藉,實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,他隻得壓下疑慮,強笑道:"先吃飯吧,忙活了這麼久,大家都餓了。"

入夜,油燈昏黃的光暈裡,段林霜将兒子拉到身邊,布滿老繭的手緊緊攥着他:"你跟張隊長多通通氣,打聽案子進展。

我總覺得任傑背後還有人"她的眼神裡滿是憂慮,窗外的夜風掠過殘垣,發出嗚咽般的聲響。

與此同時,知青點的煤油燈将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