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牛也來了好幾次,可是他又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,隻好撓着頭,高大的身軀在床邊顯得局促不安。
憋了半天,隻會甕聲甕氣地說一句:“軍師,等你好了,俺也跟你學寫字!”
然後,他會從懷裡掏出一些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山間野果,紅彤彤的,放在床頭,算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祝福。
一日深夜,窗外傳來風過山林的濤聲。
啞巴叔找到了獨自坐在山崖邊吹冷風的鳳三娘。
她抱着膝,任憑冰冷的夜風吹亂她的長發,像個孤獨的孩子。
啞巴叔在她身邊坐下,伸出手,在空中無聲地比劃着。
鳳三娘看懂了他的意思:
大當家,潛龍終究要回深淵,強行築巢囚禁,隻會讓龍變成怨龍,那不僅會失去一個朋友,更會為黑風寨樹立一個可怕的敵人。
放他走吧。
這份恩情,才會長存。
啞巴叔走了,鳳三娘枯坐了一夜,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,她終于想通了。
第二天,當陳平川已經能自己下地行走時,她主動找到了他。
“你可以走。”
她看着他,眼神複雜,有不舍,也有一絲釋然。
“但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“你必須立下字據,發誓欠我一件事。将來無論何時何地,隻要我拿着這張字據找到你,提出任何要求,你都必須為我辦到,不得違背。”
陳平川看着她決絕的眼神,知道這是她最後的讓步,也是自己離開這裡的唯一出路。
他鄭重地點了點頭,道:“隻要不違背良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