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逃過一劫,但陳平川心中卻無半分慶幸。
危險,并未遠去,反而如影随形!
陳平川的目光掃過梁越那張肥碩的臉,心中已是雪亮。
敢在這君王禦賜的恩榮宴上,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毒,這份嚣張與狠辣,除了那位嚣張跋扈的國舅爺,他想不出第二個人。
他感覺自己走在一根細如頭發的鋼絲之上,而腳下則是萬丈深淵!
酒菜微涼,絲竹聲歇,宣告着恩榮宴進入尾聲。
陳平川端着酒杯向張廷玉最後敬酒,張廷玉喝下酒,将聲音壓低:“明日,大理寺、刑部、都察院将三司會審那名活口刺客。”
老大學士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不遠處,正與幾名官員談笑風生的國舅梁越,聲音凝重:“若是能撬開他的嘴,拿到鐵證,這便是扳倒梁越的絕佳機會。”
陳平川卻在心裡搖了搖頭。
拿到鐵證?談何容易。
那名刺客連死都不怕,肯定不會吐露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,否則梁越也不會有恃無恐,當街行兇!
正思忖間,一道身影帶着濃重的酒氣,故意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膀上。
力道之大,若非他下盤沉穩,險些就是一個趔趄。
是燕世藩。
他陰陽怪氣地開口:“抱歉抱歉,陳狀元,燕某喝多了對了,聽說你在遊街的時候遇刺,哎呀,你可要多加小心,别成了大業朝最短命的狀元郎,嘿嘿嘿!”
他早已聽說陳平川遊街遇刺之事,便特意跑來,嘴裡說着最惡毒的詛咒,惡心陳平川。
陳平川毫不動怒,臉上反而浮現出淡然的微笑。
“多謝燕公子關心,”他語氣平和,卻笑裡藏刀,“不過我這人命硬得很,或許是天生八字就專克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,隻會說些風言風語的鼠輩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