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重重一巴掌拍在旁邊的紫檀木嵌螺钿長案上,滿頭的珠翠鳳钗都随之劇烈搖晃。
“夠了!”
她聲音嚴厲,怒火中燒。
“從今日起,那個叫陳平川的,不準再參與任何朝政!若是再讓哀家聽到他胡言亂語,說什麼‘以商制夷’的鬼話,哀家就先砍了他的腦袋!”
景帝徹底僵在原地,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如紙,血色盡褪。
終究他還是輸了,輸得一敗塗地。
禦書房内,一片死寂。
香爐裡的瑞腦香早已燃盡,隻剩一縷殘煙,空氣冰冷而稀薄。
景帝癱坐在那張寬大而空曠的龍椅上,整個人仿佛丢了魂魄,雙目無神地望着虛空中的某一點,良久,他才緩緩擡起頭,看向靜立在一旁、神色無波無瀾的陳平川。
他嘴唇翕動了幾下,喉嚨幹澀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最終,那句話還是從他的喉嚨裡,一個字一個字地擠了出來,帶着無盡的疲憊與頹唐。
“母後她不準你,再參與朝政了。”
說出這句話,仿佛耗盡了景帝全身的力氣。他不敢去看陳平川的眼睛,他怕看到失望,怕看到鄙夷。
然而,預想中的情緒并未出現。
陳平川隻是靜靜地聽着,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。
他對着龍椅上的景帝,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禮,聲音平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