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時念看着他，語氣沒什麼起伏：“薄璟硯，你之前不是也很期待這一天嗎？”
“我知道，你也厭煩我，恨不得擺脫這段婚姻，所以拿了你之前扔給我的離婚協議，簽字送去了民政局。”
薄璟硯從來不知道一句話，就能讓胸腔裡的血液凝住。
他聲音發顫：“你為什麼不跟我說？”
顧時念被他這句話笑出了聲。
“我沒跟你說？”
“我離婚證都親自拿給你了。”
薄璟硯的呼吸陡然一滞，想起了顧時念離開的那天，她遞給他的離婚證。
他以為那是顧時念鬧和他鬧脾氣，弄出來的假證。
即便是假的也是刺眼的很，他想都沒想直接丢了。
他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流着血，但遠遠不及他心髒處的窒息感。
一下一下，透過血管蔓延到他全身。
“我以為那是……”
“你以為什麼不重要了。”
顧時念揚起下巴，紅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。
“重要的是，我們已經離婚了，你可以去追求你的蘇靜婉，我跟誰在一起，也跟你沒關系，我們互不相欠。”
薄璟硯被這一笑，恍了下神。
他見過顧時念很多面，死闆的、傷心委屈的、溫柔的、開心的。
卻從唯獨沒有見過，顧時念的這一面。
她像一支帶有荊棘的玫瑰，鮮活明豔，鋒芒畢露。
根本不像從前死氣沉沉圍着他身邊，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假的顧時念。
薄璟硯回過神，顧時念已扶着薄燼的手臂走遠。
他心髒驟然縮緊，就要追上去。
可剛走兩步就轟然跪倒在地上。
他挨了五鞭，此刻傷口迸裂般劇痛，血浸透了襯衫，在地毯上洇開暗紅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