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麼說是名師高徒呢。”晏賦點頭,“子歸可是他們這一輩中最早當官的。”
“我就是讨個巧。”晏子歸笑,她舉杯敬晏識文,“大哥明年春闱必定蟾宮折桂,起步翰林。”
晏識文擡起酒杯,“借妹妹吉言。”
“明年春闱可是高手如雲。”晏辭搖頭,告誡晏識文,“我聽聞有個姓範的考生,很是了得,比你年紀都小,你切莫放松。”
“自從三歲開蒙,十餘年寒窗苦讀,你何曾見過他懈怠?”宋時看他,“如今是他妻子臨盆在即,才讓他請假在家,那他也沒玩。”
“我就說說。”晏辭表示他沒别的意思,他對長子自然是十分滿意的,就是因為滿意,所以對他殷切期盼,不容閃失。
“大哥幾個孩子随了大哥的根,都樂意讀書。”晏賦叫苦,“爹,你看我這兩個娃,随我,都不愛讀書,眼看着靠自己當官是不指望了。”
“我也沒本事給他弄蔭封,祖父的蔭封更是輪不到他們,他們以後怎麼辦啊?”
晏賦心裡藏着不平,老大晏辭是自己考的官,這沒得說,晏安邦的官級,是可以蔭封子弟,老二排在他前頭,當年先把他弄上去。
等輪到他呢,晏辭說父親的功勞要省着點用,你反正也不缺這點俸祿,就在家待着吧。
這把晏賦氣的夠嗆,當年嘴笨不知道怎麼反駁,這麼多年在心裡一直複盤,倒是琢磨點味出來,他其實特别想問晏辭,是不是當年給老二活動官職的時候就想到了,不會有他的官。
他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給老二跑官?這其中就沒有一絲一毫對他這個胞弟的歉疚嗎?
晏辭知道他的心結,所以晏賦這話一出口,他就端杯喝酒回避視線。
“孩子還小,擔心什麼。”晏安邦擺手,“你們兄弟三個,我确實沒怎麼管,之前是你們祖母,後來就是你們大哥,但是我相信啊,你們大哥還是想着你們的,不是那種自私的人。”
“等我走了以後,你們還是要像現在這樣,遇到事要聽大哥的話,勁往一處使,家族才能興旺。兄弟齊心,其利斷金。”
“祖父,兄弟要齊心,那姐妹呢?”晏識德突然問道。
“你又要幹什麼?”晏識學側過頭看弟弟,眼神警告他不要說些不知所謂的話。
“姐妹,姐妹是一樣的。”晏安邦道,“女子在家中短短十餘年,那是嬌客,每一天都很珍貴的。”
“大姐姐的日子珍貴,其餘人就說不好了。”晏識德噘嘴,“為了大姐姐的及笄禮,最近府上又是搭彩棚,又是張燈結彩的,園子裡的花都全換了,不能有絲毫枯葉黃葉,壞了那日的好景色。”
“家中這麼看重大姐姐的及笄禮,等到其他人,也會有如此的及笄禮嗎?”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晏安邦放下酒杯,“你這是為誰打抱不平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