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人去看看,有什麼賣的,一樣買點上來,我久未吃過這些街野之物,還有些懷念。”晏安邦對晏辭說,“什麼平民貴人,都是一張嘴就要安撫五髒六腑的人,貴人若不能腳踏實地,體會人間煙火,也貴不了多久。”
晏辭應好,讓人跟小二去,從哪個樓梯出去近,出去的人得帶個牌,沒有這個牌可不能再進來。
王露梅立即警告幾個小孩,不能亂跑,隻能在屋裡玩,出去就回不來了。
晏辭坐下才休息了片刻,随侍告訴他誰誰來了,他就起身,對晏安邦,“我過去跟上官打個招呼。”
晏安邦擺手,“去吧,最煩你們文官這套啰嗦的規矩,我今日坐在這,哪都不去,除非官家來了。”
“官家怎麼會來,再與民同樂,也要有個限度,這小小地方,哪能容下聖駕。”晏賦玩笑道。
晏子歸指着正對着球場中心三層彩樓,“那是什麼地方?”
“上面兩層也是貴賓觀賽的地方。”晏識德翻着這屋裡擺着的小冊子,“最底下一層寫着彩廳花台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和小孩子沒關系的事。”晏賦拿過小冊子看,“這寫的還挺齊全,出口,淨房都标注,這後面還提供餐食,茶水點心應有盡有。”
“我看看有什麼。”晏識玉挂在他爹的胳膊上問。
“才吃飽了出來,又記挂着吃。”王露梅點他的額頭,“也帶了食盒,想吃什麼都有。”
晏識玉隻當沒聽到。
“既然出來,肯定是想吃點家裡吃不到的,難得出來,你别管那麼多。”晏賦笑道,“皮小子,吃不壞肚子。”
晏子歸打量四周,晏安邦問她如果這裡起火,怎麼出去最快。
晏子歸走到後面的窗戶,推開往下看,下面已經是空地,“将能用的布料打結相連,祖父摟着祖母先下去接着,其餘人從布上滾下去是最快的。”
“你不走最近的出口?”晏安邦問,“這也有五六丈高,并不是都有勇氣跳下去。”
“我們上來的樓梯狹窄,隻能兩人并行,若起火,驚慌失措之下,衆人搶占樓梯,必将寸步難行。”
晏子歸又走到對着球場的那面窗戶,“雖然分了幾個樓梯下去,但隻有四個大門進出,到時候這池子裡的人都會跳到球場上,再從大門奪門而出,四處都是人,還是跳樓來的快。”
“你們兩個。”江采女無奈,“能不能說些好的,每次就讨論這種危機假設,也不想想旁人聽了害不害怕。”
“這些東西本就怕火。”晏安邦拍拍桌椅,“回去讓人做些長軟梯,以後再到這種地方來玩,就随身帶着,以防萬一。”
池子裡的人漸漸多了,男女老少都有,晏子歸也發現丁妙雙說的支持球員的花,紅色的花很多,但是最大的花團卻是青色的。
“這是青雲社的花。”小二解釋,“青雲社的球員非富即貴,手指裡漏出一分就抵得上民間花的錢。”
“我看看青雲社的球員。”王露梅翻着冊子道,“武平侯的小公子也在,要不咱們也買點花支持一下。”
“我買章元郎。”晏子歸道,“你再額外給我買一個紅布條來。”
晏子歸看過距離,在布上縫上花再從窗戶垂下,既不影響下面人的視線,也足夠顯眼。
支持,當然要擺在最顯眼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