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冷硬的男聲從暗處響起,靜止不動的樹葉晃了晃,繼而恢複平靜。
梁知隐從陰影處走出,溫和明亮的眸子銳光閃爍,太子初立,新一輪的博弈要開始了。
梁家能否再次從波濤巨浪中安穩度過,就要看押的寶對不對。
三日時間說短不短,說長不長。
姜行止這三日除了睡覺,每時每刻都被軒轅淩澈帶在身邊。
蕭君寒也住進了宮裡,親眼見證着一代明君的成長。
看着短短時間,九歲的孩子又背完一本策論,蕭君寒已經麻木。
他自诩聰慧,憑借自身能力三元及第,但那也是他日日夜夜苦讀十年換來的。
但這妖孽,竟僅僅用了三日,便背會了他十年才讀完的書,不光如此,還能融會貫通,活學活用。
有時候真想扒開他腦子看看,究竟是什麼構造。
軒轅淩澈慵懶靠在軟榻上,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茶,見好友發黑的臉,禁不住笑出聲,“還沒習慣麼?”
蕭君寒深吸一口氣,沉着臉大步走到他身邊,端起涼透的茶仰頭一飲而盡。
苦笑看向好友,“看來不出十日,我就能卸任太傅一職了。”
軒轅淩澈胸口震蕩,喉頭湧出一股輕笑,“服了嗎?”
蕭君寒看向快速翻書的小人兒,舌尖抵了抵兩腮,“服!這樣的領悟力和記憶力,已經不是天才二字能形容的了。”
“自從有了小舅子分擔,朕近幾日輕松了不少,你說這樣的人才,不當皇帝是不是太虧了?”軒轅淩澈笑眯眯看向好友,漆黑如墨的眸中閃着精光。
阿宛沒有說具體何時走,為防止忽然改立新君,這幾日他在朝堂上為行止立足了威信。
不論大事小事均交由行止抉擇,但這還不夠,地利,人和有了,唯獨缺了天時。
而明日的佛誕,就是最好時機。
他要把行止推到所有人面前,讓人人都忌憚這位從天而降的璃月福星。
聖心難測,蕭君寒雖私下與他交好,但這種敏感的話題,他還是不敢多言。
垂眸看向茶盞中漂浮的翠綠茶葉,玩笑似的打趣:“你該不會為了偷懶,特意找人來代你處理政務的吧?”
軒轅淩澈挑眉,似笑非笑,“你猜。”
把玩了下茶盞,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念叨:
“做皇帝太無趣,朕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走之前幫你們培養一位明君,也省的他們天天上個朝跟死了爹似得。”
“噗!咳咳”蕭君寒剛喝了一口茶,還沒咽下,被他吓得噴了出來。
擡袖随意擦了擦唇角,驚駭看向榻上的人,“你說什麼?臣剛剛沒聽清,陛下能否再說一遍?”
軒轅淩澈嫌棄起身,向後挪了挪,“年紀輕輕怎麼耳朵還不靈光了,朕說朕想出去轉轉,不想當皇帝了。”
當官的還能辭官返鄉呢,他辭個皇位怎麼了?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