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時辰後,君宸州才從場上下來。
明明是滿身大汗,卻無故讓人覺得他周身都散發着冷氣。
本就冷硬的眉眼更加凜冽,周長澤胳膊肘戳了下身旁的謝清崖,低聲道:“皇上這是怎麼了?瞧着情緒不太好啊”
謝清崖視線隐晦地掃了眼四周,在越婈身上短暫地頓了頓,随即若無其事地聳聳肩:“不知。”
見男人走下來,越婈連忙站直身子。
“靖遠哥哥,我之後再來找你。”越婈小聲說了句,就規規矩矩地跟了過去。
“皇上,您慢些。”楊海拿着外衫追上去,生怕他吹了風受寒。
誰知君宸州步伐極大,急得楊海頭上冷汗直冒。
這下衆人都看出來了,皇上心情不好。
周長澤在身後撓撓頭:“皇上不會是輸了一招心裡不爽快吧?”
他有些得意:“往日我可從來沒赢過皇上,今日皇上竟然在我手上敗下一招。”
謝清崖見不得他這臭屁的樣子,諷刺道:“是嗎?要不找個鏡子看看你的臉?”
他臉上身上都是被君宸州揍出來的痕迹,也就赢了那一招。
“那怎麼了?”周長澤嘴硬,“反正我赢了一次。”
謝清崖嘲笑道:“這麼厲害,怎麼天天在家裡被你弟欺負?”
周長澤臉色一噎,他父親寵愛庶出的弟弟,幼弟年紀小時常頑劣,他也不好太計較,免得旁人覺得他和母親心胸狹隘容不下庶出子女。
他為君辰州效力,除了幼時同在上書房讀書的交情,也是想要自己闖出一條路,不受他父親的蔭蔽。周長澤臉上的吊兒郎當收斂了些:“等明年武試我拿了功名,就不慣着他們了。”
兩人說話間,君宸州從練武場搭的營帳中走出來,他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,隻是面色依舊不太好。
越婈拿了件披風走過來:“外邊風大,皇上仔細着涼。”
君宸州沉沉的目光掃過她,突然冷哼了一聲。
一旁的周長澤對這奇怪的氛圍毫無察覺,端着茶盞猛灌了好幾杯。
“時辰不早了,喝完就趕緊走。”君宸州下了逐客令,順手将越婈手上的披風接過來。
謝清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從兩人身上掃過,然後拎起周長澤:
“微臣告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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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無言地回到了乾元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