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警官,你别吓她。”阮虞險些扶不住,看着姐妹煞白的臉色,眼眶不由自主紅了。
她擡頭,跟靳憲廷對視,哭腔帶着澀澀的鼻音,“文科哥真是冤枉的,他是好人。”
靳憲廷沉默片刻,“陳隊,到門口借個火。”
先一步走出警局大門,陳澤正準備摸兜裡的火柴,靳憲廷撕開一包未拆封的煙,抖出一根,遞給他,又滑燃了火機滾輪。
陳澤叼着煙,有些受寵若驚,“靳總,你太客氣,我自己來。”
“無妨。”
倒不好繼續推辭了,陳澤趕忙伸手護火,狠吸了一口。
“把簡單的事複雜化,你們工作開展得也不輕松。”靳憲廷也焚了根煙,夾在指尖,沒抽。
他話裡有話,陳澤在公安系統浸淫多年,再鐵面也并非沒有官場雷達,瞬間領會了,“現在的系統嚴絲合縫,材料做不得假,我也是能力有限,對舒文科,隻能公事公辦。”
“我的意思就是公事公辦。”靳憲廷丢掉燒盡的煙蒂,拂了拂大衣袖口,“本來該怎樣,就怎樣。”
杏林酒吧是被突擊搜查的,舉報者自稱是兩條街外的居民,卻連包廂号,裡面幾個人,在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,都描述得清清楚楚。
若不是涉及毒品,陳澤當時高低也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做局。
思忖了一會兒,他點了下頭。
舒喜家裡又來了電話,是阮虞代接的,她嫂嫂已經聯系好長途司機,預計半夜就會到。
不敢把陳澤的話告訴他們,怕她嫂子情緒失控,阮虞避重就輕地安撫。
收了線,她面對靳憲廷,也是共情能力太強,想着舒文科橫生禍端,眼睛又濕漉漉的,“文科哥的事,還有回旋的餘地嗎?”
靳憲廷冷靜自持慣了,是從不輕易許諾的性格,指腹摸了摸她泛紅的眼尾,“結果還未定。”
阮虞低下頭,“你要處理的公務很多吧,我又麻煩你了。”
“不麻煩。”靳憲廷向她報備,“我這幾天是去林城出差,明天有場交流會,結束後,準備聯系你。”
言下之意,是有空就會來見她。
阮虞沒細想,舒喜去了趟洗手間,出來時面色不好,“喜喜,你爸媽和嫂嫂,大概淩晨一兩點到。”
“嗯。”舒喜搓了把臉,“你跟你朋友回去吧,我在這裡等他們。”
她憂心,“你一個人可以嗎?”
“這裡沒什麼不好,也安全。”舒喜無暇顧及其他,“你回去吧,小虞。”
阮虞知道她沒心力應付了,“文科哥有什麼進展給我打電話。”
舒喜嗯了聲。
從濱市公安局出來,靳憲廷親自開車,走得比較急,沒通知王荀,阮虞坐在副駕駛。
男人開車技術很穩,不驕不躁,停在岔路口等紅燈時,單手握着方向盤問,“餓不餓?”
阮虞想說吃過了,臨時又改口,“你還沒吃晚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