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第1頁)

阮虞回到合租房,行李箱攤在地上,東西整理了一半。

靳憲廷言出必行的性格,做事不拖泥帶水,在紫荊廣場附近小區,租下了一間江景大平層。

鑰匙和門禁卡,封在信封裡,交給了阮虞,讓她随時想搬就搬。

這場地位背景差距明顯,毫無懸念男強女弱的感情,阮虞其實說不上多遷就磨合他,大多是他在主動,付出。

因此搬去龍湖灣的路上,她給靳憲廷打了電話,響了八九聲,他沒接。

以往,他會盡量第一時間接聽,遇到工作應酬,這些突發情況,看到也會立刻回複。

物業和搬家公司核對信息後,全程參與,阮虞操心不多,進主卧收拾好自己的東西。

一直到第二天早晨,還是沒接到回電。

阮虞耐不住,又打了幾通,都沒人接聽,又打給王荀,“他又喝醉了嗎?”

“不是。”王荀撓額頭,吞吞吐吐的,“靳先生,心情不太好。”

不是不太好,是非常不好。

王荀見過他最糟糕的狀态,是前年患上了肺炎,連續兩天咳血,還要頂着高燒做貪腐審訊工作。

他在地方任職時,因為職業原因,得罪仕途上的人也不少,聘請的司機王荀,也有身手,第一職責是保護他的人身安全。

那次疏忽大意了,貪污犯在留置所内部有人脈,遞了消息出去,找來的小弟涉黑,是道上有名的混混龍,背過命案,在停車場潛伏着,靳憲廷一出現,揮着鐵棒就往他後腦勺要敲一悶棍。

那一棍,是下了死手的。

靳憲廷眼疾手快,拖着重病的身軀,險險躲過了最緻命的一擊,等王荀反應過來,他第二棍沒躲過,砸在了背脊骨上,人當場直愣愣就栽倒了下去。

送往醫院的時候,聯系了轄區交管所封路,派出了一輛警車,四輛警用摩托開道。

生理上的受傷自然比情緒上的傷害,來得慘烈,不過王荀坐在胡岩公館客廳,覺得也未必。

靳憲廷把自己鎖在書房,天亮都沒出來。

阮虞憂心忡忡,請了半天假,趕去他的住所。

輸密碼半途,王荀從裡面把門拉開了,熬了通宵,眼下發青,“阮小姐。”

“是又去見靳老先生了嗎?”

隻要一提到靳宥宗,男人就有創傷應激反應,阮虞自然而然代入。

“不是,是因為您。”

她愣在原地,蹦出過無數的想象,卻全然沒想到過是因為自己,“我?我好好的啊。”

王荀表情變了變,“恐怕您對靳先生,一直有所隐瞞。”

“我隐瞞什麼了?”阮虞兩彎細眉緊蹙。

關于兩人之間的私事幾,王荀秉持着不多過問的原則,讓開了路,“靳先生在書房。”

阮虞上了樓,書房門鎖着,她從地毯底下摸出備用鑰匙,擰開門栓,“憲廷。”

屋内窗簾緊閉,開着吊燈,光線明亮而濃烈,靳憲廷坐在書桌後的大班椅上,一隻手握着鋼筆在寫文書,另一隻手夾着的香煙燒出一縷長灰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