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天之後,阮虞已拆掉額頭包着的紗布,窗台處一支玻璃花瓶裡,靳憲廷剛插上兩束新鮮白玉蘭。
她雙手扶起噴壺澆灌葉片,水珠浮在花徑上,透出水妍妍的新鮮。
阮虞放下噴壺時,左手控制不住地顫抖,她驚慌地用右手摁住,被伫立在身後的靳憲廷察覺到。
男人一直留意着她,牽起她雙手,到桌邊,“廣聚樓的蓮花糕,嘗嘗?”
“嗯。”她垂着眼睑,眼尾委屈得泛紅,卻遮蓋不住。
“後腦創傷後的正常現象。”靳憲廷神色難掩憂慮,是極力掩飾着,“在醫院康複治療一個月,會好。”
她還是淡淡的嗯了聲,“憲廷,我沒胃口。”
遭遇襲擊後第三天,她才從icu轉醒,第一眼見到的是靳憲廷,男人心裡恐懼,擔憂,也被自責折磨。
臉色十足的憔悴不堪,守在病房前,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睛,下巴連着脖頸長出密密麻麻的胡茬。
停車場,那大漢直奔阮虞而去,無論是揮砍的力度,還是預計的方向,皆是想往死裡下手。
靳憲廷發現得及時,動作也敏銳,幹擾了他的判斷,屬于是相當的僥幸,留了一線生機,讓她能夠蘇醒。
醫生反饋說,鋼管要是劈砍的力道,再重一分,再偏一厘米,阮虞成植物人的可能相當大。
“阮阮。”靳憲廷從背後抱住她,頭擱在她頸窩,繞開了後腦的創口,“會好的,相信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阮虞眨巴了幾下眼睫,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,不間斷地滾落。
實際上,因為嚴重的創傷應激,她已經記不得那晚發生了什麼,隻是心裡沒由來的害怕和恐懼。
她轉身埋進男人火熱的胸膛裡,抽泣得哽咽,“憲廷,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嗎?”
“當然。”她這幾日每逢夜晚,噩夢連連,靳憲廷全看在眼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