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耀邦手扣着玻璃杯壁,顫動的手腕帶動杯中淺金色液體抖開陣陣漣漪。
額頭上青筋都氣出來了。
“你說真的?這個孽障真的敢做這樣的事?!”
褚修言一臉痛心和為難,“那晁家兒子就在我耳邊撥的電話,我聽見名字也是吓一跳,笃定嫣嫣不可能做這樣的事,可是他說的都是學校裡的事,我心想着,他們又是同學,一個學校裡總不會再有第二個叫褚嫣的”
“好,好,她長本事了”男人氣得發笑,兩頰猛顫。
嚴秀麗也氣得不輕,看到丈夫氣到漲紫的腮幫,又替家中女兒擔憂,想低頭先掏手機報個信,卻被男人一把奪了過去。
“我今天回去一定要料理她!誰敢攔着,我一起料理!”
“大哥别沖動,小孩子在學校打打鬧鬧也是有的,媱媱班上同學也經常相互開玩笑”
“媱媱多大,褚嫣多大!?何況什麼開玩笑!她這是霸淩!”
嚴秀麗恨不得上手去捂丈夫的嘴。
因為席間已經有人被吸引注意,投來探究的目光。
他們也納悶,這褚家人剛剛在主桌那裡得了臉,頗神氣了一番,怎麼這會兒又像是吃了炸藥,壓着聲音在吵架似的。
“沒事沒事,大家繼續吃”嚴秀麗給桌上人賠笑臉。
褚修言也忙跟上,“媱媱,快站起來,敬各位叔叔伯伯們一杯,說幾句好聽的。”
褚媱遊刃有餘地端杯子站起來,吉利話也像肌肉記憶一樣從嘴中倒出來,這才惹得一桌賓客重新笑開,此起彼伏誇了幾句,直言褚家會教女兒。
褚耀邦聽着這些溢美之詞,甚至感到一絲難堪和凄涼。
多諷刺。
他根本不會教女兒。
否則家裡那個混世魔怎麼會到這一步?
-
褚嫣挂了電話從外面進客廳,臉上還有餘怒。
老爺子從沙發裡坐直身子,往前微探,“嫣嫣,怎麼了?”
“沒事,遇到一個神經病。”
“爺爺,我們繼續看電視,我已經解決了。”
她剛才在電話裡将晁雲津大罵一頓,确認自己把他罵懵了,才率先撂了電話。
口頭解決也算解決。
老爺子也不追問,笑眯眯将寶貝孫女攬到懷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