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自然,嫣嫣比你貼心。”謝鈞笑歎。
唐悅宜提着裙邊走過來,先乖巧地向名譽校長問好,然後才挽住褚嫣胳膊,端着酒杯敬謝郁白,“我借一會兒嫣嫣可以嗎?”
謝郁白壓低酒杯,輕碰一下,“你們玩。”
褚嫣被拉走了,謝鈞揉了揉臉,找了張座椅,解開一顆西裝扣,坐下。
“臭小子,就這麼急着替她出頭,連你老子都坑。”
往年天頌集團也捐過一些公益款項給容大,隻是沒有今年這樣大的手筆。
這次是因為,謝郁白進集團半年以來,上周首次獨立完成一項酒店并購案,成長速度遠超謝鈞預期,謝鈞一高興,同意答應他一個願望。
他倒不排斥做公益,前兩年容大校長就一直暗示他參選名譽校長崗位,謝鈞當然知道名譽校長的門檻,無非就是捐樓呗,他一直沒松口,怕自己和學校牽扯太多,影響兒子正常的大學生活。
沒想到郁白會主動提。
謝鈞從前沒發現自己兒子有情種的屬性,在褚嫣這個女孩出現之前,他甚至擔憂他的性取向。
謝郁白也拉開椅子坐下,酒杯輕輕擱在桌上。
“她做了行政領導,位子在學生會之上,有資格管理論壇,往後那些不利于她的言論,可以從頭扼殺。”
謝鈞皺眉,兩指将高腳杯底按在桌上微微打圈,杯子裡被兒媳沖淡過的香槟酒液随着動作晃開漣漪。
“不利于她的言論?怎麼,學校裡有人為難她?”
謝鈞為人不算傲慢,但也并不缺豪門的傲骨,他不理解會有人敢在謝家眼皮子底下欺負褚嫣。
“說到底,是我給她惹的麻煩。”謝郁白垂着眸,像在思考,微斂的眉頭顯出一絲苦悶,襯得人越發深沉清冷。
謝鈞是再敏銳不過的人,一下子就弄懂了,鼻腔裡一聲悶笑,忍不住搖頭,“我和你母親把你生的太俊,反倒害了你,桃花泛濫,難為你未婚妻了。”
父子兩人自顧自說話,氣質如出一轍的優雅矜貴,隻是占據酒會一隅,卻吸引來源源不斷的探究目光。
年輕的學生代表們第一次參加這種相對正式的晚宴,一晚上都很緊繃,卻從謝家父子慵懶閑适的舉手投足,得以一窺上流社會交際場的縮影。
他們走到哪裡,都像在自己家裡般輕松自如,仿佛這偌大的鎏金會場隻是他們飯後閑庭信步的宅院。
說話間又有一個極濃豔飽滿的女學生過來,身上穿的是會場迎賓禮服,手裡托着一盤糕點,即将走到謝郁白身邊時,突然鞋跟一崴,整個人朝他身上倒去。
“啊——”
她尖叫着摔在地上,胳膊肘和膝蓋都撞麻了,擡眸時眼底染上一絲委屈。
謝郁白隻接了托盤,沒接她,反而錯開身體,讓她摔了個狗吃屎。
女學生實在沒臉,準備的那些開場白也忘了,爬起來說了聲抱歉,一溜煙跑了。
謝鈞被兒子剛才流暢的閃身動作弄得愣住,盯着他看了一會兒,啞然失笑。
知子莫若父。
“究竟是誰第一個誇你溫潤如玉,清風霁月?我看都被你蒙蔽得不輕,連嫣嫣都被騙了。”
謝郁白把托盤放到桌上,遞一塊中式糕點給父親,臉上沒什麼表情。
“在她面前,我裝一輩子,算不上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