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水聲響了很久。
褚嫣靜坐在沙發上,背後的落地窗映照她稀薄的倩影。
“還不洗澡?”
窗玻璃上的倩影輕晃一下。
謝郁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洗完出來了,裹着浴袍坐進沙發,喝水,看她。
他的頭發似乎長長了不少,最近沒時間打理,剛洗了頭,濕漉漉的劉海被歸攏在腦後,露出白皙寬闊的額頭,整個人添了幾分不同于以往的硬朗,粗放。
褚嫣熄滅手機屏幕,起身去拿吹風機,“我先替你吹頭發。”
“我自己來。”
她沒理,執拗地插電,擋開他的手。
吹風機打開,褚嫣跪坐在他身側,彼此膝頭相碰,靜默不語,少年蒼勁茂密的頭發從她指縫間劃過。
屋子裡隻剩電機聲和氣流聲,簌簌的,單調的,毫無情緒的。
頭發快幹了,她關掉吹風機,坐到他面前,細緻地替他理劉海,撥到前面,打散,梳蓬松。
她突然噗嗤笑一聲。
“快蓋住眼睛了,像非主流。”她捧住他的臉,“我明天陪你去理發。”
謝郁白捉住她的手,拿過梳子,将額前所有頭發往後梳,“不妨礙,換個發型就好。”
褚嫣臉上的笑意遲滞片刻,又恢複如初。
“郁白,你餓不餓?宵夜想吃什麼?”
謝郁白靜默一秒,眼底浮動困惑,“嫣嫣,你忘了,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。”
褚嫣一笑,“其實是我餓了。”
謝郁白凝視她,起身,“我去看看冰箱有什麼。”
褚嫣拉住他的衣袖,将他扯回沙發,“算了,我又不餓了。”
他笑,“折騰我是不是?”
褚嫣鑽進他懷裡,清爽的山澗味,一如既往熟悉的馨香,讓她有片刻安心。
她雙手吊在他脖子上,鼻端湊近他清薄的皮肉,反複細嗅,似乎急于求證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