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她到底想做什麼呢?”
“是啊,她想做什麼呢。”他拖着尾音,似在咀嚼這幾個字。
良久,褚嫣無比艱難地,問出一句,“是為了大哥嗎?”
他沒說話。
可見是疑問,也是答案。
“所以,因為爺爺和父親不認大哥,她心裡不平衡,就要毀了小白?!”
“不是毀。”他打個哈欠,糾正,“人性複雜,善與惡處在天平兩端,互相制衡,她要的不是絕對的二選一,因為她自己都知道,這不現實。”
“她隻是要白璧微瑕,明珠蒙塵。我瘸一條腿,他兒子多一分機會,被謝家看見。”
褚嫣憤慨,“那也很惡毒了!”
他輕嘲,“可你别說,她真做到了。如今大哥不就被看見了?謝家目的雖然在利用他,聯姻、壯勢、擴張權貴等級,可歸根結底,如果我不是拖着一條瘸腿,何須旁人替我保駕護航?”
褚嫣翻身躺平,又煩躁地側身,最後忍不住面朝他,卻半天沒說出一句話。
他又打一個哈欠,“我知道你想問什麼。放心,歹竹出好筍,大哥很好,心思純粹,幹淨,明明有機會跟我争,但他放棄了無數次,包括最重要的,他最想要的,最終還不是讓給了我?”
褚嫣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,不太自在,怼了一句:
“不是讓給你,是讓給小白。”
“不對,不是讓!他是尊重我的選擇!”
他無所謂地笑笑。
她又靜默了許久,直到他問,“在想什麼?”
“沒什麼,我隻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”
上輩子,她和謝郁白算是指腹為婚,名聲很不好聽,她自己又身負多重争議,最初謝家上下沒有人接受她的時候,是安岚站出來,第一個接納了她。
而後來她嫁進來,安岚大方向上不影響她,隻在小毛病上糾錯,得到個嚴厲婆婆的名聲,但細細回想,實在沒給褚嫣的人生帶來任何有意義的糾正和指引。
她和謝郁白從始至終還是把日子過得一塌糊塗。
這輩子,重新去對比安岚情緒不穩定的出發點,果然也都有了合理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