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嫣點頭又搖頭,“八成是孫家,但是人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,無憑無據,暫時審不到他們頭上,隻能吃下這記啞巴虧,等将來算總賬。”
範語薇眉頭深深皺起,“這叫什麼話?謝家也算這容城地界上的土地主了,竟然保護不了你?”
褚嫣噗嗤一笑,“土地主?你這算什麼比方,孫家在北方的勢力不低于謝家,家裡折了個兒子,這代價不輕,我知道自己必然有這麼一劫,躲不過。”
“強龍難壓地頭蛇,這裡是南方!容城!”範語薇臉色冷凝,聲音帶着铿锵力道,“謝家不護你,我們範家護!我一會兒就給我爸打”
褚嫣捂住她的嘴,截了她要說的話。
好在唐悅宜和宋蓓并沒注意過來。
褚嫣搖頭,“何必把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,你别給你父親找麻煩。”
範語薇臉色很不好看。
褚嫣沖她溫柔一笑,“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薇薇,心意我領了,你是我的舍友,同窗,更是好朋友,我們之間不講客套話,我與謝家可為一體而論,說白了這事兒算豪門鬥狠,裡頭摻了許多陰損下作的行徑,我将來有機會,免不了以牙還牙,那到時候你父親是繼續管呢,還是不管呢?是要護我呢,還是要治我呢?”
範語薇語塞,仍是嘴硬,“他可以裝不知道。”
褚嫣的笑容裡染上無奈,“這是傻話,君子不立危牆之下,裝不知道,不如真不知道”
“最近我想了很多,老天既讓我渡劫來了,很多坎,終須我自己邁過。”
她說這話時,想到的不僅是與孫家的恩怨,更多的,是眼前小白的困境——又何嘗不是她的困境。
範語薇看呆了。
她察覺到,隻是大半個月的分别,此刻重新審視褚嫣,竟然從她的身上感知到一種神性,一種不符合這個年齡的視野和氣韻。
“嫣嫣,反正我就一句話,實在有解決不了的麻煩,一定想到我。”
褚嫣親昵地攬一下她的肩,然後拎包要走,唐悅宜本來和宋蓓兩人低頭在手機上挑場子,看到她起身,立刻沖過來,“不準走!說好了時間勻給我們的呢?”
褚嫣亮出手機備忘錄,“我真有事,晚上我高中同學從京市飛容城,快落地了,我得去接她。”
“既然是同學,帶過來一起玩兒呗。”
“她家裡長輩也來了,我得接待,反正今晚不行,改天吧,會有機會的。”
晚上七點左右。
褚嫣看見餘悅從航班到達口出來,激動地揮手。
餘悅也看見了她,立刻把行李扔給了身邊一個瘦高的男青年,興奮地奔過來,抱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