稀奇的是,謝鈞沒有為難兩人。
隻是叮囑他們到了警方面前,不必過多交代與案情不相幹的事。
“你母親絕不可能是嫌疑犯,這種莫名其妙的指控很容易讓謝家陷入輿論危機。郁白,你雖然不是我熟知的那個兒子,但我隻認這張臉,不管這張臉背後是幾個人格,你都隻能是我謝鈞的兒子,沒有第二個身份。所以,這其中輕重,你明白嗎?”
謝郁白點頭,“父親放心,我不會做出有損家族的事。”
褚嫣脖子上冷飕飕的。
她還是沒辦法像小黑這樣面不改色地撒謊。
尤其是面對謝鈞。
謝鈞正好看過來,“嫣嫣,你也要記住,你與郁白夫婦一體,和謝家榮辱與共,隻要一家人心齊,眼前這些都不算事。”
這算是對她的敲打了。
“伯父,我知道了。”她垂着眸,心内荒蕪,惘然。
他謝鈞可以有“兩個”親兒子,但她褚嫣隻能有“一個”丈夫。
但這種話,并不适合與這房間裡任何一人探讨。
謝鈞又似乎想給褚嫣吃一顆定心丸,“你放心,老爺子已經在做打算,至少先把這學期度過去,暑假送郁白出國治療,到時候看情況決定是休學還是轉學。”
褚嫣猛地擡頭,“暑假?那不就還剩兩個月。”
謝鈞颔首,“你可以選擇一起出國,也可以留在國内繼續念書,你和郁白自己商量。等到病治好了,郁白回國,家裡就給你們辦婚禮。”
褚嫣愣愣地立着,不知作何回答。
她不明白謝鈞口中的“病治好了”是哪種概念。
如果回來的是完完整整的小白,結婚當然是她的不二之選。
但她沒感覺錯的話,謝鈞俨然已經接受了第二種、第三種可能。
隻要仍是這張臉,這具身體,就是他的兒子。
而既然謝鈞是傳達老爺子的打算,那顯然老爺子也默認了這一點。
褚嫣發現自己雖作為謝郁白的未婚妻,隻算半個謝家人,卻成了他人格抉擇上最較真的一個。
好像她把靈魂和肉體區分得很開,反而是種無理取鬧似的。
她一時難以消化這種突如其來的孤立無援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