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郁白扯住被子往下拽,迫使她露出臉。
她翻臉了,中氣十足地罵,“你滾!”
謝郁白饒有興緻地盯着她看,“有件事,我一直想告訴你。”
“有屁快放!”
“你知道我和他同步記憶的吧?”他語氣慢條斯理,存心氣她似的,“你跟他做什麼,我都有印象。”
他就差說自己很熟悉她的身體,所以沒必要遮掩了。
褚嫣徹底挂下臉,難堪羞憤到極點,抄起一個枕頭砸過去。
此前她一直回避這個角度,以為隻要不提,就可以忽略過去。
現在被他直接點破,她沒辦法自欺欺人了。
她索性一把扯開被子,“你既然知道我跟他昨晚做了什麼,肯定也記得我昨晚在浴缸裡跟他說的話。你出來了也好,我們趁這個機會,好好聊聊吧。”
男人沉默片刻,撿起地上的枕頭,拍了拍灰,輕笑。
“急什麼,等安岚落網了,我們有的是時間坐下來慢慢聊。”
褚嫣一陣怔忪,神情變得複雜。
他這麼恨安岚,也是理所應當。
安岚幫助小白壓制他這個主人格,讓他沉睡了十幾年,對自己的人生和軀殼失去掌控權,但卻擁有副人格的全部記憶。
從五歲開始,被封禁在身體裡,看着别人代替自己生活。
這無疑是殘忍的,比徹底抹殺他的意識都殘忍。
褚嫣還是遲疑了一句,“安岚她”
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,但是沒可能。”
“她必須付出代價。”
謝郁白直起身體,居高臨下的身影投在床沿,籠罩着褚嫣的臉,眼底隻剩漠然。
褚嫣抿唇,安靜下來。
沒立場的人,隻能保持沉默。
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,謝郁白撈起接聽,低低應了兩聲,挂斷。
仍舊面無表情,仿佛宣告一件不痛不癢的事:
“不用我費勁了。”
“安岚自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