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侯府世子大婚當日,父親被誣通敵叛國,我被拖入青樓充作官妓。
滿身鞭痕從龜奴手下逃脫,我跪求世子救我,他卻一腳将我踹進池塘,說是耽誤了他與沈家小姐洞房的吉時。
三尺白绫都已備好,遁入空門多年的裴迦葉卻下了山,十箱南珠買了我的初夜。
開苞之夜,紅燭高懸,裴迦葉隻是打坐誦經。
見我絕食斷水了無生機,裴迦葉終于難掩悲怆,告訴我全家已經問斬的事實。
他攬我入懷,虔誠地吻去我的淚珠,啞聲哀求我好好活着,哪怕是為了他。
賣身青樓的第六年,我卻意外聽到了他與鸨母的談話:
“當年你把沈家的罪證全嫁禍給雲家,連她三歲的幼弟也不放過,滿門抄斬啊,真是作孽呦!”
“我沒得選,如果不是她,如今在這的就得是昭昭了,我舍不得。”
“可是沈家那時早就做了準備,翻供的人進京隻有兩個時辰,你都等不了?”
裴迦葉撫摸着我為他求來的佛珠,有些怅然:
“我不要昭昭在這髒污之地受苦,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也不行。”
……
青樓暧昧的交歡聲中,裴迦葉克制地撚着佛珠,眼神晦暗。
“我此生已許了佛祖,不能與昭昭做一世夫妻,但能護她一生周全,便知足了。”
一向刻薄市儈的鸨母都不禁有些遲疑:
“隻是……雲棠這副身子幾近油盡燈枯了,如今勉強用藥吊着命而已。”
“你也不是不知,恩客都是來尋歡的,他們折磨人的法子可多着呢,難道你要她這輩子都在青樓裡靠身子過活?給她贖了身吧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她滿心滿眼都是你,左右沈昭昭已經嫁入侯府了。”
裴迦葉沒有絲毫遲疑,“我不能拿昭昭冒險,她在青樓一天,昭昭的日子就多一分安穩。”
鸨母面色複雜:
“你别忘了,雲家鬧市問斬,無一活口,雲棠若是知道真相,怕是會瘋。”
裴迦葉突然手不穩,茶盞傾灑一瞬手掌通紅,卻又不疾不徐飲了口茶:
“那就賠上我這條命,這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,死後入阿鼻地獄,我賠她就是。”
“為了昭昭,我顧不得所有人周全。”
我捏緊手中新繡的鴛鴦荷包,指尖針紮的血迹還未幹。
忍着心口的鈍痛,魂不守舍地遊蕩回廂房,一路上,胸前被人摸了無數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