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言亂語!”
他渾身止不住顫栗。
沈昭昭頭一次見他對自己發怒,滿眼不可置信:
“我隻是推測,你怎麼動這麼大氣?”
“雲棠怎麼可能真死,無非就是想勾你疼惜,上她的塌!”
“裴郎,她氣不過你給我祈福,還陪在我身邊,故意設計假死騙你的。也不想想,你能看上她,都是她雲家祖上燒了高香,還得寸進尺,真是不知廉恥。”
沈昭昭手腕上的菩提珠子晃動,裴迦葉忽然想到,馬球場那天的畫面。
棠兒立在那些官家女眷中,被她們肆意諷刺。
而他卻在做什麼呢?
他被沈昭昭勾在假山後……
裴迦葉心髒像受了一記悶錘,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消失了。
那些内宅女眷也便罷了,沈昭昭為何要這樣羞辱她?
沈昭昭不是從來都是清塵脫俗,恣意灑脫的女子嗎?
隻是為何,他現在覺得她跟那些背後嚼人舌根的婦人沒有任何區别了?
裴迦葉眼底閃過絲嫌惡:
“我與棠兒朝夕相伴六年,沒人比我更了解她,她從不是你這種工于心計的女子,也不會對我搖尾乞憐。”
“沈昭昭,你場面上對她關懷備至,背後嚼她舌根子,毫無廉恥!”
“别忘了,沈家,尤其是你,欠棠兒的,此生難還。以後不要讓我從你口中聽到關于棠兒的任何污言穢語。”
裴迦葉說完,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。
沈昭昭癱坐在地上,委屈地眼淚吧嗒吧嗒掉,隻是那道背影決絕,沒有回望一眼。
7
裴迦葉策馬疾馳。
剛才沈昭昭的惡言惡語,他此刻竟希望是真的。
棠兒隻是騙他回來而已,他隻要回到她身邊,她就還在原地笑着等他。
可是天不遂人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