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行至王府大門,便察覺暗處有一人藏在那兒,他柔聲道:“古姑娘,你怎的還沒睡?”
“好巧啊王爺,你吃了嗎?”
古千凝尴尬的從暗處走出,活動了一下早已站至發麻的雙腳。
“今兒城郊事忙,尚未用過飯。倒是古姑娘病未痊愈,實不該在此處吹風才是。”
他這幾日都窩在郊外,未免打草驚蛇,便是裹腹也僅是草草幾口了事,更遑論今夜抓了罪犯一身輕松,更不願意在外面久待,多日未歸,他隻想好好躺一躺。
紫星萊早已收了信号是知他要歸的,剛剛備好了飯菜要出門迎他,便見着有人已快了自己一步,忙趕過去同他抱怨,“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,你可知這女人賴上咱們了,傷好了也不走。”
古千凝可憐巴巴道:“我受涼了,才不走的。”
阿呸,就你這一天都打不出兩噴嚏的狀态,說受涼,良心不會痛麼?
紫星萊自認沒少見識過王爺身邊的莺莺燕燕,像這種睜眼說瞎話的,她稱得上翹楚,“喲,誰家受涼了大半夜不睡覺,四處溜達的?還說不是饞我家王爺身子?”
“我這身子可不下飯,星萊,你怎的又開始說胡話了。”
古千凝忙搭上腔,“可不是麼,王爺身材壯碩,哪能被人啃,明明就是啃人的份。”
呵呵,所以你是想王爺饞你的身子麼,癡人說夢。這麼單純的王爺不多了,紫星萊定要好好護主才行。
“什麼啃來啃去的,繞得本王頭疼,都趕緊的進去歇下吧。”
莫湮寒雖疲憊不堪,卻仍是堅持替古千凝診了脈,“夜裡涼,你若是覺着無聊,我讓星萊替你準備些話本解解悶。亦或是,你想家了?”
家!多遙遠而又陌生的一個字,她不是不想,而是不敢想。
莫湮寒見她一下子變得悶悶不樂,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,“你受涼不嚴重,休息個幾日便能回家了,無需悶悶不樂。”
她心中纏着千絲萬縷,卻愣是壓了下去,悶悶的應了句,“好。”
自莫名其妙被帶回後,時間已過了大半月,古千凝莫說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傷痛,便是傷風感冒的招術都用了兩三回,無奈她這陣子滋補過了頭,想要用損招凍傷自己,卻依舊如鐵打的一般屹立不倒,她也着實找不出理由硬賴在此處,好在莫湮寒也并未開口趕人,除了小星星偶爾冷不丁的賞自己兩個大白眼外,日子倒也舒坦。
在王府裡待了那麼許久,總歸是要出府走動走動,也看看此南耀是否是記憶中的南耀。
京城裡頭依舊是人聲鼎沸,并未起什麼變化,唯一變了的似乎就隻有她這麼個人。她去了京城裡頭最熱鬧的茶館,若想要聽些京城裡的八卦,來這一處絕對不會錯。
古千凝自身沒有什麼盤纏,僅有的碎銀也是莫湮寒給的。六王爺大方給的自然是多的,可她現下與那人非親非故的,又怎能胡亂花人家的錢,自然是見好就收,拿些用用即可,這雅座是不可能坐得起的了,好在還能尋個小角落聽聽書。
她堪堪落座,便有一人徑直坐到了她的對面,想來是搭桌的,左右她一人也落寞,搭就搭吧。古千凝這般想着,倒也未置一詞。
可她的茶點一到,第一個嘗的卻不是自己,她詫異道:“這是我沈,你是何人?”
沈宛兒呸的一口吐掉了嘴裡的糕點,杏仁味的,啥品味,“你就不能吃點好的,怎麼,六王爺虧待了你?”
六王爺?不是說沒人認識自己麼,這沈宛兒的話是什麼意思,難不成自己沒有再次穿越,而是莫湮寒與小星星組團失憶了?
她不動聲色的問道:“姑娘是何人?為何提到六王爺?”
“你剛剛不是想直呼我的名字麼,怎麼,這會兒又裝作不認識了?”
古千凝被這話咽了一下,含糊其詞道;“先前經過相府門口時,曾遠遠瞧見過姑娘,不過是驚鴻一瞥,其實記得不太清楚,怕認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