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家老太雖老态龍鐘,卻對蕭妲俪疼愛有佳,心裡頭是認定了這孫媳婦的。
可她到底長得不好,她在梅家總免不得聽一些閑言碎語,左右不過是讓她夫君多納幾個小妾,為梅家開枝散葉。
有道是好男兒揚眉吐氣了,家室自然是要好的。蕭妲俪向來心寬,大家不樂意見她,她躲遠一些就是。
左右成親後,那人也未上繳公糧,他們連洞房都不曾入過,想來休妻也是遲早的事,而且那人也躲他。
她心裡頭煩悶,未免自己傷春悲秋,也為了被休之後能有個一技之長留在京城裡上工,隻得找了份閑工來做。
她來一品軒原是幹個洗碗的活,卻是因緣際會碰着了鍋竈,生生秀了一把廚藝。
要說這一品軒的人也是有趣的緊,見她亂碰也不罵她,反倒一個個美滋滋的來嘗,還破例讓她做了幫廚,人手不夠時,也能掌勺炒兩個菜。
蕭妲俪覺着後頭有人來了,她習慣性的讓了位置,可那人卻遲遲不動,她隻得轉身去看,入眼的是為美人,她這人自小就愛看美的事物,從不吝啬贊美,“姑娘長得真俊俏。”
大廚怕她唐突了古千凝,忙出聲提醒道:“這是六王妃,切莫怠慢了。”
“咦,你就是六王妃,那不就是我們家的恩人?”
這話來得莫名其妙,古千凝笑了笑,“不知姑娘是哪家?”
“梅家的,梅骞鮑是我夫君。”
古千凝道:“梅先生的作品,讓人耳目一新,能脫穎而出是他自己的功勞。”
一品軒後廚裡的幾位是聽過梅骞鮑的,到底是被東家捧紅過的窮酸秀才,哪有不知道的道理。
隻是這梅骞鮑如此有錢,不該讓夫人出來抛頭露面讨生計才是。
不過須臾,衆人便又了然于心,定是蕭妲俪太醜被抛棄了。
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,沒曾想富有了,也沒能落個好。
古千凝覺着自己瞧人極準,觀梅骞鮑的畫作就知此人非池中物,果然一鳴驚人。
待到與之相見,便又知這人并非忘恩負義之人。
不過知曉是一回事,解釋又是另一回事,她由着梅骞鮑誤會,方可順水推舟,“不知姑娘,可願意入文誠?”
“王妃說的可是文誠學院?”
古千凝點了點頭,蕭妲俪瞧了心中一喜,卻又很快冷靜過來,入文誠可不容易,更遑論今年的納新已過,文誠怎可能為她破例。
“你若是想,自然是可以的,本王妃缺一個助教。”
蕭妲俪面色有些松動,卻一言不發。
古千凝又道:“我這有一本美食秘籍,你可想要?你若入了文誠,我便将它贈予你。”
這二人一拍即合,待古千凝回到大堂時,便見着紫字班的衆學子已哭成了一團。
大皇子正手忙腳亂的到處遞紙,他不過是頑皮的扯掉了其中一位學子的儒冠,隻為瞧瞧水滴刑的威力,卻不想入目是一片稀疏,七尺男兒在他跟前哭成了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