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千凝撩撥了兩下自己的短發,笑如春風,“一切從頭開始,我覺得這般清清爽爽的挺好,或許還可以再短一些。”
“什,什麼?”
古千凝拿出了昨日翻到的推頭器,旁若無人的操作起來,衆人眼見着短發變成了刺頭。
如今的古千凝怕是與尼姑無多大差别。
其他人隻當她是瘋了,唯有紫字班的學子明了其意,他們中多數人是受了水滴刑的,若要恢複如初,必然是要将頭發給剔得留個一兩寸重新滋養才可。
大皇子并未受過水滴刑,此刻卻是紅了眼眶率先走到古千凝跟前,吸了吸鼻子,朗聲道:“古老師,請為我剃頭。”
“弘兒你是瘋了麼,你可是皇子啊!”古千雲趕緊沖了過去,急急的擋在大皇子跟前,并雙手環抱住他的腦袋,說什麼也不讓古千凝下手。
莫弘将古千雲推了推,卻敵不過這厮的力氣,隻能小聲歎息道:“古千雲,你也想讓别人看大v笑話麼?”
古千雲慌忙松了手,退後一步瞪直了眼,“怎麼可能?可好,你剔吧,剔完我也要剔,這南耀氣候宜人,整日束發實在是悶熱,不如剔了痛快。”
古千蝶見他不再阻攔,便又想上前說個兩句,卻被古千雲扯了扯手臂,她看向自家小弟,動了動唇,終是由着他們去了。
古千凝很快為莫弘理好了發,頭發短短的,兩鬓推了個幹淨還刻了圖案,竟是較平素俊俏不少,小小年紀已頗有豐姿,隻是這發型配上衣服總覺着有一些怪異。
瞧莫弘理完效果不錯,古千雲更下定了決心,他很快接力上去,也讓古千凝給他弄了個炫酷的發型。
這一個跟着一個,不多時紫字班受了刑與沒受刑的,都收獲了同款發型,一個個與光不出溜相差無幾的腦袋,霎時讓飯堂都亮了幾個度。
待幾位長老聽了風聲趕來時,這飯堂的地面上不僅有儒冠,更有無數黑亮的頭發絲。
風長老大喝一聲,“胡鬧,你這般作為讓我們如何與這些學子的父母交代?”
紫字班早已寒透了心,此刻聽着風長老的話隻覺得他虛僞無比,斬釘截鐵的同她說道:“有勞風長老費心,我們自己的發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,與風長老無關。”
風長老無端吃了鼈,氣得吹胡子瞪眼。
雨長老看向古千凝,道:“古老師,你可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你今日為紫字班落了發,你可知明日紫字班的諸位長輩便能來學校鬧,你”
古千凝冷笑連連,眼底露出冰涼之色,“當他們如芒在背時,你們視而不見;當他們深受水滴腐爛之苦時,你們視而不見;當他們受人排擠遭人恥笑時,你們視而不見;現下不過是換了個發型,你們怎就坐不住了呢?”
古千凝話音方落,便聽見紫字班的學子一聲接一聲的開始讨伐。
“四位長老覺着我們剔了發,醜陋不堪,卻不管我們身受頭皮潰爛之苦。你們可知水滴刑沒有要我們的命,但是那處糜爛日日遮掩着,讓我們日複一日的痛着,好似那處傷痛從不成消散。”
“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們,可紫院你們一年之中去過幾回?我入紫院已有兩年,卻從不曾在紫院内見過四位長老,既然四位長老從不曾關心過我們,現下又何必惺惺作态?”
“其實裘戒第一回罰我們時,我們心中對四位長老還是希翼的,想讓長老們為我們做主。可四位長老一看見我們是紫字班的,話都不待我們說完,便失了影蹤。”
“紫院荊棘密布,但凡四位長老亦或其他的老師說一句,這裘戒也不會這般無法無天。”
“裘戒可恨,但你們其他人就不可恨麼?你們不管不問與助纣為虐有何分别?想想你們今早貼出的告示吧,既然你們不接受古老師,又何必再來管我們紫院的一言一行,你們這般前言不搭後語,不覺得自己過于可笑了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