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氏去找莺兒,說了侯府的困境,讓莺兒去向父親借點兒錢,以渡過難關。
莺兒支支吾吾,說父親俸祿有限,拿不出寬裕的銀兩。
杜氏的臉頓時拉了下來:
“這些年,是崔雨桐有本事,為侯府置辦了這麼多産業,一年收入幾十萬兩銀子!
“如今我已沒錢解押産業,咱阖府都得喝西北風了!”
聽杜氏話裡話外,有抱怨嫌棄自己之意,莺兒既羞慚又怨恨,嗚嗚啼哭。
姜世宗也在,他沉默良久,憋出來一句:
“母親,不行,就把城東那塊兒地賣了吧!”
“賣了?!”
杜氏又驚又氣,想起為了那塊兒地付出的千辛萬苦,她心口一緊,一口血噴湧而出,胸前絞痛難忍,昏厥過去。
春萱堂亂作一團,下人趕緊跑去請府醫,抱怨的,哭喊的,亂糟糟成了一鍋粥。
再睜開眼睛時,杜氏見房屋裡光線灰暗,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,她昏迷了多久。
門口有人走來走去,腳步很急,還時不時探頭往裡邊看一眼。
“進來,有什麼事?”
認出是杜賢,杜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姑母,近期傳來消息,朝廷要大批征用城東的土地,準備修建防護營。咱們那塊兒地,就在征用範圍裡啊!”
杜氏腦袋嗡嗡直響,像有人敲擊金鑼咣咣作響,聲音又像酷暑的烈日,白光光的,令她發昏。
耗費侯府多半兒産業投資的這塊兒地,要被征用了?!
“消息準确嗎?”
“我到官府打聽過,準确!那塊地周邊的世家官宦,都已在降價出售宅院了,挂出來的價格出奇的低,應該都是得到内部消息了!”
杜氏呆呆地背靠引枕,臉色像焦黃的枯葉,心裡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痛,像是意境麻木了。
靠那塊兒地暴富的希望已然破滅,她身心也疲累到極緻,而且,她也怕侯府僅存的産業,因這塊兒地一下子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