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雨桐蹙了蹙眉頭。
她沒少思考過這問題,和離是最下策,雖說比被休好聽些,可仍不容于世俗,照樣會影響族中姐妹的婚嫁。
有沒有更好的途徑,讓她不染一點污名,幹幹淨淨從侯府全身而退呢?
崔雨桐苦惱地推了推擰起的眉頭,一籌莫展。
日光透過窗紙縫隙,映照進春萱堂,屋裡光線依舊暗淡,顯得空落落的房間死氣沉沉。
杜氏靠坐在太師椅上,若非偶爾發出的低歎聲,還以為那是個枯樹樁。
不到半年時間,她從崔雨桐手中接過的侯府産業,已經分崩離析,所剩無幾。
心情郁悶煩躁的她,難免口不擇言地抱怨。
說莺兒一進門,侯府就開始走下坡路。可能是掃把星,讓侯府觸了黴運。
姜世宗心裡極不是滋味兒。
崔雨桐就像個聚寶盆,讓侯府日子蒸蒸日上。而且身上并無商戶女的粗俚低俗之氣,反而擅琴棋書畫,造詣比莺兒強得多。
早知如此,他就待雨桐好些,侯府也不至敗落至此。
杜氏身邊有趙莺兒的眼線,姜文昌也在屋裡跑來跑去的,耳朵聽了不少抱怨,都跑去跟莺兒傳話。
趙莺兒心裡窩火,一次言語不合時,頂撞了杜氏,氣得杜氏病卧在床了。
姜世宗數落莺兒,莺兒就哭訴自己為跟着他,委屈做妾,還被婆母不當人,讓世宗送她回去。
侯府鬧得雞飛狗跳,姜世宗心煩,索性躲出去,與同窗好友一起出外遊玩去了。
留下杜氏和趙莺兒同一屋檐下生活,難免口角不斷。
一次,趙莺兒将杜氏長年服用的燕窩粥一項用度,給裁撤了。
杜氏火冒三丈,指責莺兒不孝,竟敢苛待婆母。
可趙莺兒辯解說:侯府開支太大,入不敷出,自己今年的首飾、新衣,都比往年少添了一半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