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母,官府出了公告,說城東的土地不在征收之列。城東原本挂着要出售的房東,全摘了牌子。那塊地價值飛漲,隻兩天,就又比最高價時翻了兩番了。”
她若再撐半月沒賣那塊兒地,不就能一下子賺一百多萬兩銀子了?!
杜氏身形晃了晃,肉痛着那塊兒賠本售出的地。
這痛侵入骨髓,心仿佛碎成了無數塊兒,氣血逆行,口中一陣鹹腥。
那塊兒寶地沒落着,府裡的産業也丢了半數,是她命中無财,守不住這大富産業嗎?
此時院外一陣喧嘈,混雜有高聲吵嚷,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。
杜氏本就對外面不放心,哪裡還坐得住,趕緊踉跄着去到外院。
幾個穿粗布直裰、尋常百姓裝扮的人,不顧管家阻攔闖進了院子,逼問姜世宗:
“侯府少爺,貴府能辦這麼豪華的宴席,就把油錢、肉、菜錢給結算一下吧?
“小的們都是小本兒生意,進貨、賣貨都要周轉,還有一大家子得養活,總賒着賬,小的們承擔不起啊!”
“是啊少爺!”
一個瘦瘦的小夥計模樣的人,打個揖道:
“貴府姨奶奶在小店裡拿的首飾,也就一千兩紋銀,都賒欠了兩個月了。小店利潤微薄托不起,也該結清了!”
“還有我們綢緞莊的賬目。”
講話的,是矮胖的像賬房先生的中年人,
“姨奶奶在我們鋪子裡做了兩身兒衣裙,用的都是最好的妝花緞,帶上工錢一共七百兩紋銀,掌櫃的催促讓趕緊結清,月底要盤賬了。”
這麼多貴賓在場,侯府被讨賬看着實在不好,杜氏慌忙過去找補:
“諸位實在對不住,這些日子我太忙,都倏忽了。請移步西院,我這就讓管家核對賬目,給大家結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