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氏說着,就喚那幾個店鋪的掌櫃過來詢問。
見全都是新面孔,一盤問,才知這些掌櫃都是莺兒更換的“得用的人”。
他們聲稱貨品積壓無人問津,加上人手的費用,都在虧本,哪有銀錢可交。
再一看賬目,全都記得亂七八糟,漏洞百出。
杜氏喉嚨發緊,一口血湧出,前襟染了一團鮮紅。
那些讨債者站得遠,雖聽不清她們講些什麼,可看這邊的光景,都知道出了什麼差錯,愈加不肯拖延,債主聲稱拿不到銀子,就要去官府投告。
杜氏無奈,将自己的棺材本掏出來,還有珠寶首飾一類的體己,也都拿到外面典當變現。
可這些銀子打發了今日的宴席耗費後,就已所剩無多了。
杜氏咬咬牙,緊急将一個商行抵押出去,拿着抵押的銀票來償還欠款。
“姨奶奶購老山參一根,靈芝兩朵,六百兩紋銀;購了上好狐裘一件,一千六百兩”
付銀票時,杜氏的手直哆嗦,怒火如潮水般不斷上竄。
好容易将那些債主都打發走,杜氏再壓不住火,指着莺兒斥道:
“短短幾個月,你買了六七件衣裙,大小首飾十來件,山參靈芝鹿茸燕窩,你身子有多嬌貴要這麼補?
“隻你一個人,就花費掉我一個商行!你以前難道是這般奢靡花費養着的?料你那家境也養不起!這可不是正經的持家之道!”
莺兒被她數落,紅了眼圈兒不作聲。
世宗聽到侯府竟成了這般光景,心裡也不好受,隻默默不語,也不替莺兒争辯。
用心用意舉辦一場宴席,卻讓侯府成了笑話,每個人心裡都疙疙瘩瘩的。
好在還有世宗授官的事,給侯府一些希望撐着。
近日,京城各勾欄、茶館的說書人,都很應時應景地跟随熱點,說起了朝廷委任進士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