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。
前門大街,依舊是那家老茶館。
隻是這一次,宋祁年和趙輝煌再踏進來時,光景已然大不相同。
昨天還梗着脖子、滿臉倔強的錢老蔫,此刻正像一棵被霜打了的茄子,蔫蔫地縮在角落的八仙桌旁。
他的眼窩深陷,布滿了血絲,仿佛一夜之間被抽走了十年的陽壽。
看到宋祁年二人進來,他渾濁的眼睛裡猛地迸發出一絲光亮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。
“宋老闆!”
錢老蔫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幾步搶到跟前,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他的姿态,放得極低,甚至帶着一絲乞求。
“您昨天電話裡說的是真的嗎?”
“我兒子他真的有救?”
他的聲音嘶啞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生生擠出來的。
宋祁年沒有立刻回答。
他平靜地走到桌邊坐下,給自己倒了一杯涼透了的茶水。
趙輝煌則像一尊鐵塔,面無表情地站在宋祁年身後。
茶館裡的空氣,仿佛都凝固了。
錢老蔫的呼吸,變得急促而沉重,死死地盯着宋祁年的臉,等待着最終的宣判。
宋祁年擡起眼皮,目光平靜如水,卻帶着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。
“錢大叔。”
“我宋祁年說話,一口唾沫一個釘。”
“我說能救,就一定能救。”
簡簡單單兩句話,卻像定海神針,瞬間穩住了錢老蔫即将崩潰的心神。
他嘴唇哆嗦着,眼眶一下子就紅了。
“宋老闆,您的大恩大德,我”
“先别急着謝我。”
宋祁年打斷了他,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