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鏽的鐵門發出吱嘎一聲令人牙酸的呻吟,被其中一個壯漢從裡面拉開。
一股混合着鐵鏽、黴菌和陳年灰塵的腐敗氣息,撲面而來。
宋祁年面不改色,邁步踏入了這棟廢棄廠房的黑暗之中。
兩個壯漢一前一後,将他夾在中間。
走在前面的那個,手裡掂着一根半米長的鋼管,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,回響得格外沉重。
後面那個,則時不時用陰冷的眼神,掃過宋祁年的後頸,手始終按在腰間,那裡鼓囊囊的,像藏着一把匕首。
樓道裡沒有燈。
唯一的光源,來自牆壁上一個個破損的窗洞。
陰沉的天光從外面投射進來,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,切割出一塊塊明暗交錯的幾何圖形。
宋祁年的腳步很穩,沒有絲毫的遲疑和慌亂。
他的目光,卻在飛快地掃視着周圍的一切。
剝落的牆皮。
散落在角落的碎玻璃。
頭頂上,懸吊着一根搖搖欲墜的電線。
腳下,水泥樓梯的邊緣已經殘破,露出裡面的鋼筋。
每一步,每一個細節,都被他清晰地刻印在腦海裡。
這些,或許都能成為他等一下可以利用的工具。
通往樓頂的樓梯,又陡又窄。
越往上走,風聲越大。
嗚咽的風,從四面八方灌進來,像是無數冤魂在哭嚎。
終于,最後一級台階。
刺眼的光線和猛烈的狂風,一同湧來。
宋祁年微微眯起了眼睛,适應着光線的變化。
樓頂的天台,到了。
視線豁然開朗。
黑豹就站在天台的正中央,雙手背在身後,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,在陰沉的天色下,顯得愈發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