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更是簡陋得不像話。
一張光秃秃的木闆床,一張瘸腿的破桌子,兩把搖搖晃晃的爛椅子,這就是全部家當。
他走到桌邊,摸起一個缺了口的陶碗,從旁邊水缸裡舀了瓢冷水,“咕咚咕咚”幾大口灌了下去。
冰涼的井水灌進喉嚨,直入腹中,激得他打了個寒顫,可心頭那股子躁動和憋悶,卻半點沒能壓下去。
雷六,刀疤,還有村裡那個不開眼的周三!
一個個名字在他腦子裡過,每過一個,心頭的壓力就重一分。
這些人,這些事,已經織成了一張大網,将他牢牢罩在其中,動彈不得。
他閉上眼,前世的窩囊憋屈,今生的憤懑不甘,還有眼下這随時能要了他小命的死局,在他腦子裡翻騰攪動,讓他片刻不得安甯!
良久,陳誠猛地睜開雙眼,胸中一口濁氣被他重重吐出!
躲?
躲個屁!老子他娘的還能往哪兒躲!
從開口求雷六那一刻起,這條路,就他媽沒回頭箭了!
幹!
既然退不了,那就幹他個天翻地覆!
不就是一條命!
誰有本事,盡管來拿!
陳誠雙拳猛然攥緊,骨節發出“咔吧咔吧”的脆響,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!
那股子從心底深處爆湧而出的狠勁兒,讓他渾身都微微顫栗!
前世的窩囊憋屈,今生的憤懑不甘,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三個字——殺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