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的窩囊憋屈,今生的憤懑不甘,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三個字——殺出去!
明天,回村!
這渾水,他親自蹚!
他倒要親眼看看,村裡那隻不開眼的“蒼蠅”是怎麼死的!
更要掂量掂量,這把懸在頭頂,随時能要他命的“刀”,究竟有多快,多狠!
周三!刀疤!雷六!
有一個算一個,都給老子等着!
看誰弄死誰!
天色剛透出點魚肚白,陳誠就被“哐哐哐”的砸門聲震醒。
“卯時,出發。”門外,刀疤的嗓音粗噶,不帶絲毫起伏。
陳誠利落翻身下床,迅速收拾停當。他心頭雪亮,這一腳踏出去,往後步步都是險。
兩人一前一後,沉默着上了回靠山屯的路。
長途車上,刀疤揀了最後排的座,合眼靠着,那道橫過臉的疤在晨光裡顯得愈發駭人。他整個人杵在那兒,周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氣。
陳誠不言不語,這無聲本身就是一場角力。
刀疤在審視他,他何嘗不是在琢磨刀疤。這趟回村,明面上是沖着周三,暗地裡卻是雷六的一場考校。他得讓雷六掂量出他的分量,也得讓身邊這柄“快刀”明白,他陳誠,從來不是軟柿子。
車晃了一路,傍晚時分,總算颠回了靠山屯。
村口老槐樹下,幾個納涼的老娘們瞅見陳誠,都是一怔,再瞅見他身後那煞神般的刀疤,一個個頓時鴉雀無聲,隻敢偷偷交換眼色。
陳誠頭也不回,徑直往自家院子走。刀疤跟在後面,腳步沉穩,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