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擡手拍了拍陳誠的肩膀,力道不算大,陳誠卻覺得肩頭沉甸甸的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“真正的考驗,現在才剛剛開始。”刀疤一字一頓,說完便轉身進了旁邊一間屋子,不再理會陳誠。
陳誠站在院子裡,晚風吹過,帶着些許涼意,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燥熱和翻騰。
投名狀!
雷六這是要他納投名狀!
周三那件事,不過是開胃小菜,是看看他有沒有膽子借刀殺人。
而黑瞎子嶺的“接貨”,才是真正要驗他成色的試金石!
他回到自己那間破敗的廂房,郭曉瑩已經燒好了熱水,正坐立不安地等着他。
“當家的,剛才周三他”郭曉瑩聲音有些發顫,顯然被白天的陣仗吓得不輕。
陳誠勉強扯了扯嘴角,握住她的手:“沒事了,周三以後不敢再來煩咱們了。”
郭曉瑩望着陳誠,嘴唇動了動,最終還是問了出來:“那個刀疤他,他是什麼人?”
“我瞅着他心裡頭發慌。”
“六爺派來幫我的,人是兇了點,但本事不小。”陳誠不想讓她多擔心,“曉瑩,這幾天我可能還得出去一趟,幫六爺辦點事。”
“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,照顧好肚子裡的娃。”
郭曉瑩抓緊了陳誠的手,她不傻,從陳誠回來後的種種,她已經察覺到丈夫正在做一些她完全不了解,也讓她心驚肉跳的事情。
“當家的,你你一定要小心。”她聲音帶着哭腔,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,“我跟娃,都等你回來。”
陳誠心頭一酸,喉嚨有些發緊,将妻子攬入懷中,在她額頭輕輕一吻:“放心,我一定會回來的。”
“等我辦完這件事,咱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。”
他沒有說的是,這“好日子”的門檻,是用命去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