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盤大棋。
那自己呢?是那顆過了河,僥幸沒死的卒子,還是下一顆就要被獻祭掉的棋子?
用這場血腥的混戰,來清理黑狗隊伍裡的不忠者。
甚至
陳誠腦子裡一個更可怕的念頭炸開。
“周扒皮他為什麼會死?”陳誠的聲音沙啞,緊盯着黑狗,“他是卧底,事成之後應該悄悄抽身才對,為什麼會死在黑瞎子嶺?!”
黑狗的身體猛地一顫,嘴唇哆嗦着,半天擠不出一句話。
“我我他娘的也想不通!”他憋了半天,才從喉嚨裡吼出聲,“六爺回來後,就說周扒皮辦事不力,暴露了身份,死有餘辜!可我總覺得不對勁!”
不對勁?
不。
太對了。
陳誠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,緩緩沉入深淵。
這他媽的,才是雷六的手段!
一個知道了太多秘密,又立下大功的卧底,最好的下場,就是“死有餘辜”!
而自己,就是那把捅死周扒皮的刀!
雷六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,他隻需要攪亂一池渾水,讓自己這顆“忠心耿耿”又“急于立功”的新棋子,替他幹掉這最該死的人。
他陳誠,不是立了功。
他是交了一份最毒的投名狀!
一份用“自己人”的鮮血染紅的投名狀!
這個秘密,就是一根無形的絞索,從今往後,會死死套在他的脖子上,讓他除了給雷六當狗,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!
“好好算計”陳誠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,每一個字都帶着冰碴。
黑狗看着陳誠,那張粗犷的臉上情緒複雜得難以言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