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曉瑩看着那點錢,再看看這間風雨飄搖的茅屋,心沉到了谷底。
這點錢,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能撐多久?
“曉瑩。”陳誠一把攥住她的手,力道很穩,“咱們去買地。”
“買地?”郭曉瑩怔住了,“就這點錢?能買到什麼地?”
“能買到最好的地。”
陳誠的口吻裡,有一種郭曉瑩從未感受過的東西。
那不是賭徒的狂熱,而是一種對未來一切盡在掌握的絕對自信。
他沒理會村裡那些挂牌出售的熟田水地,而是領着郭曉瑩,徑直走向村子最東頭,那片人人繞着走的亂石崗。
那是一大片向陽的緩坡,除了半人高的茅草和遍地的碎石,幾乎寸草不生。
村裡人都說,那地方邪性,地氣全被石頭吸幹了,種什麼死什麼,純屬白費力氣。
村口幾個閑漢瞧見陳誠夫婦倆又往那邊去,頓時來了精神,吐着瓜子皮,指指點點。
“嘿,看那城裡來的傻子,又去相那塊破地了。”
“我看是得了失心瘋,好好的水田不瞧,天天盯着一堆石頭疙瘩,能看出金子來?”
“聽說了嗎?他真打算買下來!啧啧,錢多燒的!”
那些話像針一樣紮過來,郭曉瑩臉頰發燙,下意識地躲到陳誠身後。
“陳誠,他們都說這地不好。”她聲音細若蚊蚋。
陳誠卻恍若未聞。
他蹲下身,再次抓起一把土,撚在指尖,湊到鼻子下聞了聞。
那架勢,不像農夫,倒像個鑒寶的宗師在品鑒稀世珍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