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咳,牽動了全身的肌肉,他眼前一黑,差點又暈過去。
女人見狀,不再猶豫。
她把油紙傘靠在柱子上,快步走到陳誠身邊,蹲了下來。
她沒有去扶他,隻是把自己那個籃子放在地上,從裡面拿出一個軍綠色的水壺,又拿出一個幹淨的搪瓷杯。
她擰開水壺,倒了半杯水出來。
一股白色的熱氣,在濕冷的空氣裡升騰而起。
是熱水。
女人把杯子遞到陳誠嘴邊,聲音依舊很輕。
“喝點吧,暖暖身子。”
陳誠看着那杯冒着熱氣的水,又看看女人那張沒有半點雜質的臉,心裡的戒備,不知不覺地松動了幾分。
他實在是太渴了。
他掙紮着擡起頭,就着女人的手,喝了一小口。
溫熱的水流過幹裂的喉嚨,像一股暖流,瞬間流遍了四肢百骸。那種舒服的感覺,讓他差點呻吟出聲。
他一口氣,把那半杯水喝得幹幹淨淨。
“還要嗎?”女人問。
陳誠搖了搖頭,緩過一口氣,聲音沙啞地擠出兩個字:“謝謝。”
女人笑了笑,把水壺和杯子收好。她又從籃子裡拿出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幹毛巾,遞給陳誠。
“擦擦臉吧,你燒得厲害,不能再着涼了。”
陳誠接過毛巾,毛巾是幹的,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。他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,感覺精神好了些。
“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?”陳誠喘着氣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