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哥幾乎每天都來。
他不再罵周誠是王八蛋了,隻是每次來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補品。
然後笨拙地找些話題,試圖活躍氣氛。
“咳,那個今天天氣不錯啊,要不我推你倆出去曬曬太陽?”
“周誠,我給你講個笑話啊,從前”
笑話又冷又不好笑,我卻每次都笑得前仰後合。
周誠也跟着我一起笑,笑着笑着就開始咳嗽,咳得撕心裂肺。
我哥就會立刻閉嘴,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。
周誠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,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。
大多數時候,他都在昏睡。
我便坐在床邊,握着他隻剩一層皮的手。
他睡着了也會笑,我便知道,他的美夢裡有我。
這天夜裡,他忽然醒了。
精神頭看起來格外的好,甚至能自己撐着坐起來一會兒。
他拉着我的手,眼睛亮得驚人。
“沫沫,我們去看日出吧。”
我的心一沉。
然後笑着點頭,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抖:
“好啊,你想去哪裡看?”
“就去城東那座山上,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。”
我哥連夜開車,把我們送到了山腳下。
後半段路要自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