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2頁)

宋月捏着畫闆的手收緊,纖細的手指泛白,耳尖微微發紅。

她的第一感覺不是被心儀男孩注意到的竊喜,而是鋪天蓋地的自卑。

顧硯遲是家裡送過來的富家少爺,随便一個飾品,都是她幾年的房租。

而她從小被扔在國外的福利院,是靠着獎學金和助學金讀完大學的孤兒。

他們之間隔了一條天塹。

她雖然身世清簡,卻因為藝術造詣,在這所貴族學院從來沒有感覺到低人一等。

但人生第一次,她在喜歡的男孩面前有了自卑感。

可即便如此,她也不想放棄那唯一的可能。

她知道,他喜歡她什麼的樣子,所以也會适當的勾着他。

宋妍初說的對,她的确流着宋家的血,骨子裡也有着陰暗卑劣的念頭。

她會不動聲色地收集他遺落的物件。

他的鑰匙扣被她挂在書包當吊墜。

他随手扔掉的校服,她洗幹淨後選擇不還給他,在深夜裡做一些白日裡她不敢想的事。

她會在繪畫的的時候,畫他的樣子,她的保險櫃裡,有上百張,千百種姿态的顧硯遲。

好在,她比宋妍初幸運。

她能有幸碰到,并且擁有,她心中的月亮。

……

一年後。

顧硯遲和宋月生了一個女兒,叫缇缇。

六月大時恰逢宋老爺子八十大壽,宴會上缇缇被抱走了。

所有人都在找。

城郊公路上一輛啞光黑科尼塞克上。

嬰兒的哭聲一陣又一陣。

宋妍初看向被助理抱着的小家夥。

缇缇哭得小臉通紅,烏溜溜的眼珠子像兩顆黑葡萄,像顧硯遲。

“小姐,這孩子怕是餓了,我去給她搞點奶粉?”

女人從鼻腔裡哼出一聲,算是應允。

助理松了一口氣,還好,他家老闆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跟一個孩子過不去。

待助理下車,車廂裡隻剩下持續的啼哭,宋妍初被吵得太陽穴直跳。

冷着臉抱起缇缇,捏着她的臉,呵斥道:“小野種,閉嘴!”

缇缇忽然止住哭聲,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,奶聲奶氣地翕動嘴唇:“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