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伏身一次,膝蓋便在石階上碾出帶血的雪窩。
孤寂又可憐。
顧硯遲攏了攏身上的銀狐皮草,拿着她買的暖寶寶取暖,當做沒看見。
除夕夜,宋妍初為了救顧硯遲回了國。
她賭不起顧硯遲的命。
車上,她抱着顧硯遲,蹭了蹭他的臉:“沒事,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。”
“我們回家了。”
“回家了?”
“嗯,今天是新年。”
“我把我的福氣都給你,硯遲,你好起來。”
車子還在繼續行駛,顧硯遲看着車窗外路牌和京市的标志,勾起一抹笑。
車子停下,宋妍初要扶着他下車,四周有很多車輛将他們圍了起來。
顧硯遲一眼看到了緩緩向他走來的宋月,他眼睛都亮了起來。
但下一刻眼眶卻紅了,他看見了宋月的頭發。
白了一半。
她還不到三十,就有白頭發了。
宋月在看到顧硯遲的那一刻,那顆了無生機的心髒,像是被重新注入了血液,瘋狂地跳動着。
“我在。”宋月開口。
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顧硯遲,不敢太快,怕又是一場夢。
顧硯遲也用力掙紮着。
宋妍初怔住,看向他:“硯遲,你沒有生病?”
她知道,他故意變賣她的家産,也知道他是故意被她的仇家抓住。
她不怪他,她曾經傷害了他,這些能彌補的話,她願意。
顧硯遲用盡全力推開她:“當然了,我裝的。”
宋妍初跌坐在雪堆裡,看着他抱住另外一個女人,又哭又笑。
幾近癫狂:“哈哈哈哈哈哈,你沒事。”
“你沒事,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。”
顧硯遲回頭看了她一眼,臉上表情有幾分複雜。
“爸爸!”清脆的稚子聲響起。
已經會走路的缇缇邁着小短腿向他走來。
顧硯遲揚起笑,再沒管後面的人,向前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