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動了動薄唇,說出了踏進溫家以來的第一句話:“我隻是想看看她……”
沈靖珩的聲音像是被砂碾過,沙啞粗粝。
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姨将手裡的紙都丢進火盆裡。
她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沈靖珩身邊,用力扒開他的手。
林姨雙眼紅腫,泣不成聲。:“沈少爺,事情原本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的,是你……一句解釋也不肯聽……”
沈靖珩的耳邊回蕩起林姨凄厲的哭喊,眼中閃過一抹愧色。
倒是溫清棠扯了扯唇:“看她?相信我,她不會想讓你看到她摔成一灘爛泥的樣子的。”
一灘爛泥。
這幾個字像是一柄鋒利的劍,狠狠的刺進沈靖珩的心裡。
溫意歡從高樓跌落的畫面又一次在他腦海中浮現,他的心驟然一痛,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溫清棠卻還在繼續說:“肋骨斷了六根,手和腿粉碎性骨折,内髒出血,整個人摔得血肉模糊,這樣的她,你還要看嗎?”
她踩着高跟鞋,又往前走了兩步。
沈靖珩像是被什麼東西紮到一樣,避開了她的眼神。
他垂下眼,忽然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?
一個背信棄義的女人,為什麼他還會為了她的死而難過……
甚至……心痛。
沈靖珩收回手,猛然後退幾步。
看着他這個反應,溫清棠捂着嘴笑出了聲:“呵,溫意歡還真是可笑又可悲。”
沈靖珩聽到這話,猛然睜大眼看向她:“你什麼意思?”
溫清棠依舊在笑,她攤開手聳聳肩。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,溫意歡這個人,還有她的愛情、婚姻,她這一輩子,所有的一切,都可笑。”
沈靖珩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,眉頭緊皺。
“溫清棠,我看在溫家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,但你把話說清楚,什麼叫做她這一輩子都可笑?”
他冷下臉,身側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頭。
溫清棠這才徹底斂去笑意,她抿了抿紅唇,沉默的看了沈靖珩好一會兒。
屋内的空氣好像凝滞了,沈靖珩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。
他轉頭看向林姨:“林姨,你之前說有話要和我說?是什麼話?”
“你……”
還不等他說完,林姨就歎息着搖頭:“晚了,太晚了。”
溫清棠轉過身,走到她剛剛坐的地方,從桌子上拿過一份文件,毫不客氣的扔到沈靖珩身上。
“看完這些,你自然就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