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下,我的手緊緊地攥成一團,又聽到沈華蘭補充道:“京港太遠,就在你們當地找個養老院怎麼樣?費用由阿姨來出。”
我端着茶水,聲線平緩道:“算了,奶奶……最喜歡她的小院了。”
沈華蘭沒在堅持,瞄了一眼手腕上百達翡麗說,“哎呀,我差點兒忘了啊絮絮,我跟那幾位太太約了下午打麻将,要不今天就到這吧?”
我點點頭:“這幾天溫度低,阿姨你出門時多穿點。”
“可不是嘛,昨天去國貿,就在外面待了一會,回去頭就痛……”
十分鐘後,我送沈華蘭上了車。
我基本上可以斷定,打電話給居委會的人,不是她。
而在這京港,跟我們牽連最多的人,除了她,就隻剩下周家人了。
他們,是察覺到什麼了嗎?
我心裡開始不安起來。
果真讓周家人查出什麼來,可就棘手了。
我想,我得找個機會試探一番。
我揣着心事回了公司。
彼時正值午休時間,大夥兒都去樓下覓食了,隻有一個負責打掃的阿姨。
我朝工位走時,阿姨正好從林西西的辦公室裡出來,手裡還捏着一堆廢紙。
我随意一瞥,卻看到了最上面的那張寫着“殘疾人補貼申請”幾個字。
我立即叫住阿姨,将那堆廢紙要了回來,盯着這張皺巴巴的申請表,陷入了沉思。
申請區域,正是姑父所在的轄區。
而申請人上,寫着“焦彥軍”幾個字。
那是姑父的名。
t 我對着那張申請表發了一下午的呆。
想着昨日姑父被居委會大媽和采訪記者追得到處躲着的場景,再看看那張從林西西辦公室裡打掃出來的申請表。
左右都覺得事情不簡單。
我不認為這是巧合。
但僅憑一張申請表,似乎又證明不了什麼。
可表格清晰地寫着姑父的名字,這不是意味着,林西西她,也偷偷調查過姑父的身份?
“南絮姐,你昨天交代的工作我已經補上了,”甜軟的嗓音壓在我的耳邊,“你看看。”
我擡起頭,看着小姑娘天真稚嫩的面孔,還是理不出什麼頭緒來。
事關姑父,我不得不謹慎。
于是我主動邀請她:“林經理等會有空嗎?我們聊一聊?”
聞聲,小姑娘攥了攥手心,緊張道:“南絮姐,我是哪裡做得不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