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絕塵而去。
葉天南收回冰冷的視線,低頭看我時,那股戾氣已經散了大半,但眉頭依舊鎖着。
他摸出煙盒,抖出一根叼在嘴裡,點燃。
猩紅的火點在夜色裡明明滅滅。
“他就是陸沉?”他吐出一口煙,聲音帶着點煩躁:“讓你找了三年,差點把自己玩沒了的那個前搭檔?”
“嗯。”
我應了一聲,覺得有點冷,下意識往他身邊靠了靠。
葉天南很自然地張開風衣,把我裹了進去,暖意瞬間包圍過來。
他帶着煙草味的氣息拂過我的發頂:“所以你之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,也是因為他?”
我仰頭看他:“我什麼德行?”
“啧,”他低頭,對上我的眼睛,不羁的眼底是少有的認真:“跟個被抽了魂兒的行屍走肉似的,就差腦門上貼個殉情未遂了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沒反駁。
“林霜,”葉天南掐滅了煙,用沒沾煙味的手指擡起我的下巴:“老子不是什麼好人,更不是什麼聖母,你可以把我當刀,當盾,當墊背的。”
他眼神銳利,直刺進我眼底:“但你既然點頭跟我綁一塊兒了,就得把心裡頭那個死鬼的位置,給我清幹淨。”
他身上那股強烈的占有欲和毫不掩飾的酸意,奇異地驅散了我心底最後一絲冰冷。
“現在,”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,認真地回答:“我的搭檔是你。”
葉天南緊繃的臉色柔和下來,眼底那點戾氣被笑意取代。
他用力揉了揉我的頭發:“算你識相。”8
搬家那天,陽光很好。
新家是葉天南挑的,高層,視野開闊。
剛把最後一個箱子搬上樓,就在單元門口看到了陸沉。
他靠在一輛越野車門上,胡子拉碴,眼下的烏青濃得化不開,整個人透着一股頹敗的氣息。
自從上周他帶着陳凝離開,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。
很奇怪,三年時間我都沒能忘記他。
而這短短一周的時間,我竟然一次也沒想起過他。
他的眼底微微有些泛紅,像是不甘又像是無奈。
“一年多前……我回來過。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:“我去了江北,去了我們以前的地方……找不到你,打你電話……”
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,目光轉向我身邊的葉天南,帶着刻骨的恨意:“是個男人接的。”
“林霜,”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裡面翻湧着血絲:“那一刻,我恨不得殺了你們。”
“所以你又走了?”我平靜地接話:“然後在婚禮上看到我,覺得報複成功了?所以,你娶了陳凝?”